謝挽星覺得自己這次的救場實在是稱得上一句瀟灑萬分。
比起她之前在瀑布緊急關頭出現的那一次,應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他想到這,竟愣了下。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將那一幕記得如此深刻。
即使到了這時候也能想起來當時她發絲被劍氣掃起的弧度。
但話又說回來。
他這次的出現不可謂不及時,就連他自己趕到後將她從魔獸嘴裡搶出來,都忍不住心驚了一瞬。
隻差那麼一點兒,就沒趕上。
但凡哪個正常的姑娘落入如此的境地,在這樣被救下之後,都該傾心愛上他了。
可懷裡的姑娘卻抬頭,皺著眉“鬆點兒,你勒的我肋骨好疼。”
他差點氣笑了。
但掂了掂懷裡的分量“是你太瘦了,一點兒肉都沒有。”
看得出來這些日子是真吃苦了。
以往一個珍寶金玉堆砌起來的人,如今穿著他師姐打補丁的寒酸長裙,她身量不及沈琳琅高挑,此時裙衫框在身上,瘦削的肩頭往裡是孱弱的鎖骨,尖尖的下巴也沾了血。
從沒見過她這樣狼狽,她往日都是趾高氣昂的,看誰都不是鼻子不是眼的。
如今卻像是被雨水打落枝頭的花兒,啪嗒掉在地上,稍不留神就要被碾碎了。
真是可憐極了。
她輕輕咳了兩聲,又悶在嗓子眼裡,不願再出聲。
這份不甘示弱的臭脾氣還是一點兒沒變。
隨後她的目光就落到他的肩頭,接著轉到他身後,看著另一個男人與那魔獸纏鬥在一起。
謝挽星這下是真忍不住氣笑了。
他這不是來的挺及時的嗎?
怎麼又好像不夠及時?
怎麼次次都是這樣?
她的目光怎麼總要落在旁人身上?
上次在城主府是這樣。
這次在萬窟山又是這樣。
難不成他次次都慢了一步?
“喲,這是看到靈丹妙藥了?現在勒著不痛了?”他忍不住話中帶刺,垂眸譏笑道。
“還痛。”她掙紮了一下,從他懷裡跳下來,差點沒站穩。
他下意識扶了一把。
伸手的時候又暗怪自己——這有什麼好扶的?摔疼了才能長記性。
但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又忍不住想這段時間她到底過的是什麼鬼日子,都快成骷髏了。
她輕按了按腹間“說錯了,不是勒著了,是我冤枉你了,我是肋骨斷了。”
他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她的體質和旁人都不同,過分容易被外物所傷。
“生骨丹。”他取出丹藥,遞給她。
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後方的打鬥中。
謝挽星哼笑一聲“這麼著急?他方才可沒有第一個救你。”
她的目光便頓時黯淡幾分,看的他心裡又是一陣無名火。
“你心儀他?”謝挽星忍不住與她搭話。
她麵上卻顯出幾分猶豫,隨後才點頭“對。”
這反應倒是讓他好受了幾分。
失憶後的好感算什麼東西?
不值一提。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吞下丹藥“你的心上人陷入苦戰,你也不見幾分急迫。”
她抬頭,晶亮的雙眼宛如星子“已經有人在替他著急了,我急有什麼用?”
“你求求我,我興許能幫他。”他道。
“你們陣修不是不擅長近身搏鬥嗎?”她的關注點似乎偏了。
謝挽星挑眉“又不是隻有這一個法子。”
他轉口又問“當真喜歡他?”
瞧著還真有幾分要出手相助的樣子。
仿佛她點頭,他就真會動手。
但她卻並未開口,反而是捂著傷口走到樹下坐下“喜歡呀。”
謝挽星隨她走到樹下,屈膝蹲在她麵前“那你現在傷心嗎?”
她疑惑地問“為什麼傷心?魔獸不是他的對手,他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