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暖站在一旁,看著喬念臉上的苦澀,心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
可一想到今日林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喬念造成的,她又忍不住低聲道,“你我雖是自幼打到大,相互看不順眼,可我知道你本性不壞。不管怎麼樣,當年的事,林鳶是無辜的,你這般害她,小心最後反倒害了你自己。”
說完這話,蕭清暖便走去了一旁,與其他相熟的千金攀談了起來。
隻是,她的目光還是會時不時地落在喬念的身上。
她看到喬念神色有些落寞地走到了角落裡,賞著一株開得並不算豔的花,眼裡竟是沒有一點兒光。
今年的春花宴,因著公主的憤而離去很快就散了場。
蕭清暖回到蕭府的時候,天都還亮著。
蕭衡也早已回到府中,蕭清暖找到他時,他正在自己的院子裡練著劍。
於是,蕭清暖就這麼站在一旁看著,並未打擾,直到等蕭衡收了勢,她方才從小廝手中接過水杯,送到了蕭衡麵前,“阿兄喝水。”
蕭衡沒應聲,隻接過飲下。
卻聽蕭清暖問道,“阿兄今日的劍法格外淩厲,似乎是心中藏著怒意。”
蕭衡這才抬眸看了蕭清暖一眼,將空了的杯盞塞進蕭清暖的懷裡,“有話就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蕭清暖撇了撇嘴,“沒有,我就是想問阿兄,三年前為何沒有帶喬念走?”
其實今日的事,不說喬念,便是蕭清暖看著都覺得不是滋味兒。
她不懂,相同的事件,為何喬念跟林鳶的待遇會差彆那麼大!
蕭衡一愣,隻覺得心口好似被一塊巨石給壓住了一般。
他沒回答,可蕭清暖還在自顧自說著,“今日你走後,我特意觀察了喬念許久,她定是很失望吧!明明從前,阿兄跟林大哥最寵她了,可當年她出事的時候,你們一個替她說話的人都沒有。如若,當年你們其中一人能如此護著她,說不定,她也不會在浣衣局吃了三年的苦。”
蕭清暖這番話說到最後,便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她的聲音竟中染了絲絲哭腔。
她是從小就看不慣喬念的,因為她覺得,喬念自己有阿兄,竟還來搶她的阿兄,實在討厭。
所以後來林鳶出現後,從喬念的手裡搶走了林燁跟蕭衡後,她覺得特彆解氣,也因此對林鳶特彆親近。
可今日,她看著喬念一個人站在角落裡賞著一朵並不好看的花時,那眸色空洞的樣子,心口就疼得不得了。
明明喬念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做,她卻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手足無措。
曾經的喬念,是那樣自信,高傲,那樣不可一世。
可今日,在親眼看著蕭衡與林燁護著林鳶離去後,她就好似被抽乾了魂魄一般,一個人站在那裡,可憐的像是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一個三年前,就已經被他們遺棄的孩子。
蕭衡全然沒想到蕭清暖此刻竟會如此同情喬念,當下眉心便是微微擰起,垂下眸來,“她的情況,跟鳶兒不一樣。一來,當年那琉璃碗明明是她打碎的,她卻企圖陷害鳶兒,被罰入浣衣局,是給她的教訓。二來,當年皇上正愁不知該如何警告林侯爺,喬念的事,時機不對。”
聞言,蕭清暖抬手抹去了差點就要掉下來的眼淚,忍不住問道,“當年喬念真的企圖陷害林鳶?”
蕭衡點頭。
當年他趕到的時候,琉璃碗已經碎了。
喬念正跪在地上,眼淚汪汪地指著林鳶說那琉璃碗是林鳶打碎的。
可當時,林家上下那麼多雙眼睛在,怎麼可能冤枉了她!
是她有心害人在先,受罰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