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喬念將太傅的拜帖拿給了荊岩。
二人坐在屋頂上,這兒的陽光極好,荊岩在陽光下將那拜帖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還是想不明白,“太傅為何會親自為邱予下拜帖?”
照理,一個扶不起的爛泥,太傅看在親緣的份上能養著他,也能偶爾替他擦擦屁股,但他的婚事,太傅沒理由插手才對。
誰人不知邱予是個渾蛋,哪個好人家肯將女兒嫁給他?
退一萬步而言,就算太傅當真插手,隻怕也是尋個家世不那麼上得了台麵,卻又急著攀附太傅府的人家。
怎麼會找到了侯府,找到了喬念?
思及此,荊岩又不死心地蹭了蹭上頭的印跡,“可,這的確是太傅的章印啊。”
喬念將拜帖拿了過來,微微歎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可能太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不過,既然是太傅出麵,想來邱予也不敢亂來,我已經答應去了。”
荊岩覺得喬念說得有道理,微微點了點頭,卻依舊不放心,“那,你記得帶上兩個小廝!把凝霜也帶上,我看她年紀雖小,但骨骼粗大,力氣必定異於常人,為人又聰明機警,若真遇到危險,她定能為你擋上一會兒!”
聽到這話,喬念不禁瞪大了雙眼來,眼看著荊岩那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她終究是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好大的膽子,這番話若是被凝霜聽了去,可是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荊岩也不禁勾起唇來,看了眼屋簷下正與荊柔一起洗衣裳的凝霜,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帶她去,才這般打趣而已。”
雖然喬念口口聲聲說著,未必會有危險,但畢竟對方是邱予。
她不會想讓凝霜經曆萬一的。
喬念從荊岩的語氣中聽出了擔憂,便是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墜,“有你的平安墜在,我不會有事的。”
三日後。
喬念如約來到了太傅府。
太傅府外的人看了眼喬念手中的拜帖,不禁露出了幾分奇怪的神色,正欲說什麼,府內卻衝出來兩名小廝,對著喬念行了禮,“奴才見過喬姑娘,我家主人已經備下豐盛的佳肴,隻等喬姑娘入席,這邊請。”
小廝瞧著倒是溫文有禮,喬念微微點了點頭,跟了進去。
可想著方才府外那兩名侍衛的神情,她心中依舊有些忐忑,便是刻意放慢了腳步來,對著身後的王二低聲道,“一會兒你就站在門口,若有什麼不對勁,立刻跑。”
雖說,她始終覺得在太傅府裡,邱予翻不出花來,但若真有什麼萬一,王二也能立刻跑出去搬救兵。
王二跟在喬念身後點了點頭,壓低著聲道,“小姐放心。”
低沉的聲音,還真是讓喬念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隻是走著走著,喬念便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不是去前廳的路。”
領路的小廝帶著她越走越偏,饒是她沒來過太傅府也知道,前廳必定不在那個方向。
卻見那小廝回過頭來,很是恭敬地應道,“啟稟喬姑娘,此次太傅設宴是為了二少爺的婚事,這宴席自然是設在了二房。”
原來如此,倒是有幾分道理,畢竟宴請她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的確沒必要在前廳。
隻是,喬念不禁回頭看了王二一眼,隻見後者亦是眉心微擰,顯然與她一樣,都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不多久,喬念便到了邱家二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