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隻花了一日多的時間就將河州縣的事處理好了,被活捉的山匪在蕭衡手裡根本熬不過幾個時辰,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當著河州縣令餘萬安的麵,他又將逼供的本事都使了一遍,隻驚得那餘萬安尿了褲子,一句都不敢隱瞞。
牽連,的確很廣。
可細查之事,蕭衡卻儘數交給了羅上去做。
羅上沒了左臂,往後無法再上戰場,此事若能圓滿完成,日後便能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
哪怕是留在這河州當個縣令,也比他拖著殘軀回家種地的好。
而蕭衡連水都沒喝一口便急急策馬而去。
他的心,太慌了。
喬念離去時的背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令得他這顆心慌得一刻都不能再等。
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策馬追來,可等他追上來時才發現,他派來保護她的人竟然都死了。
林子外滿地屍首,他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些便是那些逃竄了的山匪!
荊岩的棺材蓋被打開了一半,好在屍身完好,對方並沒有碰他。
可,喬念卻不見了!
他心下大驚,隻想著喬念定是被那群山匪抓走了。
腦海中荊岩臨死前的囑托仿佛還在耳畔,可,這才幾日,他竟然就讓她落到了那群山匪的手裡!
一股巨大的不安與歉疚湧了上來,蕭衡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地麵上搜尋著蛛絲馬跡。
屍體還是溫熱的,證明這些人都死了沒多久。
所以隻要他現在去追,還是能追上喬念的。
隻要,知道對方帶著喬念往哪個方向去了。
蕭衡蹲在了地上,細心地查看著地上的腳印,企圖尋找出喬念的蹤跡。
畢竟,女子的腳印與男子總是不一樣的。
卻不想,林中忽然傳來了悶響聲。
“砰。”
“砰。”
很是規律。
他的一顆心瞬間提起,當下便是拔出了長劍,往林中走去。
今晚雖然月光明亮,可林子裡的視線卻不太好。
好在,那聲音不斷傳來,也讓蕭衡很快就找到了喬念。
卻不想,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幅場景。
隻見,喬念的不遠處躺著兩具山匪的屍體。
而喬念就騎坐在第三名山匪的屍體上,捧著一塊大石頭,麵無表情地砸著。
那山匪的臉都已經被砸爛了,血肉模糊。
他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隻知道,她一定是嚇壞了。
當下便是要上前,卻不料腳下踩了枯枝,發出的動靜驚擾了她。
她一下子就從那山匪的屍體上摔了下來,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驚恐地四處摸索著。
直到摸到了地上的長劍,她方才站起身來,一手死死握著長劍,一手抹著臉上的鮮血。
神色慌張,卻毫無半點退讓之意。
看著她這副模樣,蕭衡的心疼得厲害。
他不知道她這一晚到底經曆了什麼。
用力咬了咬牙根,蕭衡方才開了口,“念念。”
輕柔的一道喚,帶著幾分沙啞。
喬念一時間沒有聽出來是什麼人的聲音,隻知道,來人應該不是山匪。
她愣了愣,方才警惕地問著,“什麼人?”
蕭衡沒想到,她居然沒能聽出他的聲音來。
心口一股撕扯般的疼痛蔓延,他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繼續上前。
“是我……”
我?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