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外城。
一處四進豪宅的寬敞密室中。
一座混似小廟的神龕之中供奉著兩尊衣著暴露,姿勢詭異的神像。
一尊為男相,麵容醜陋而猙獰,光著膀子,神像上的皮膚看去暗紅如汙血;另一尊為身披紗衣,穿著暴露的女性,神態乍看去端莊,再看去卻充滿誘惑和詭異,眼睛似真的一般不時閃過邪光。
而兩尊三尺高的神像四周,還錯落著十幾尊幾寸到十幾寸不等的各色神像,供香青煙嫋嫋,雲霧繚繞,在昏暗的密室中更顯詭異。
神龕前的法壇上布置著諸多法物、靈符、令旗等等,而此時其上正有一個泥塑的小人,衣著樣貌赫然便是林玄之,看起來簡直惟妙惟肖。
法壇前正有一身著朱紅色法袍,須發烏黑,麵貌端正的道士在拿著一隻古舊的銅鑼,每敲擊三遍,口中便呼喚一次“林玄之”之名。
法壇兩旁,兩個身形仿佛的青年持經幡賣力搖動,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時不時咬牙切齒附和著呼喚“林玄之”。
半晌之後。
道士停了下來,輕舒了口氣道“好了,他今夜修行保準會浮躁難以入定,若是功夫不夠還容易岔氣,之後幾日繼續下去,不出意外就能斷了他修行之路。”
兩個青年聞言神色一喜,忍不住恭維道“師叔您出手自是不在話下。若非身在神都,調兵遣將拘了他魂魄來也是輕而易舉。”
道士賣相極佳,可謂仙風道骨,聞言不禁撫著胡須道“世孫慈悲,不願傷此人性命,不然貧道有的事法子和手段讓他無聲無息沒了。”
看了二人皮相一眼,道士不免嗬嗬笑道“世孫手下能人不少,你們這畫皮不錯,我都看不出破綻來。”
何矩辨、何烈辯兄弟二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們二人明麵上是死了的,自然不好再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
也幸好東平世孫還要通過自己二人招攬師叔草廬散人,不然他們怕是真得被交出去。
“百變娘子手藝精湛,確實跟真的一樣,就是扒皮的時候受不了。”何烈辯顫抖著身子道。
草廬散人不置可否點頭,畫皮之法罷了,誰還沒點手藝,當即便吩咐二人道“你們且去回世孫,短則日,長則七八天,林府那邊應該就能傳出消息了。”
兄弟二人自是恭順應下,隨後略顯疲憊的退下。
草廬散人坐在神龕前冷哼嘀咕“師兄教出來的兩個廢物確實不爭氣,不過搖旗助喊,就一副虛脫的樣子。”
“那東平世孫也是,裝模作樣,虛偽至極,人殺了一了百了豈不更舒心。”
神龕之上。
那醜陋的男相中傳出一道破鑼似地聲音譏諷道“這才叫人心歹毒,草廬你倒是單蠢的可愛。對於心慕大道之人來說,壞了修行前路才是最痛苦的,嘿嘿嘿。”
神龕中的諸多小神像不禁搖動附和,發出陣陣詭異的笑聲,那女神亦是以冰冷的聲音低沉道“神都繁華,凡人眾多,草廬,彆忘了我們的祭品。”
“是,尊者、夫人。”
草廬散人打坐片刻後便起身離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魘鎮一個不過養精層次的小兒,竟似乎有幾分疲憊的感覺。
隻是他也沒在意,神都有神朝氣機彙聚,天子龍氣盤踞,不便施法,多些消耗也是可能的。
翌日。
昨夜除了收獲一門左道邪術外倒也無事發生,林玄之後半夜依舊在修行中度過。
如今什麼都阻攔不了他更進一步的腳步!
至於那暗中搞鬼之人,目標範圍實在容易鎖定,都不用腦子就能猜出怕是就在那幾家
至於這種魘鎮詛咒的手段,靠得無外乎生辰八字、頭發指甲、貼身之物等等。
若尋不到,平日被詛咒之人接觸過的一些東西貌似也能做施法媒介。
那呼名驚魂之法便能夠隔空喊人真名,驚擾靈魂,若沒修行在身幾下就能被嚇走了魂兒,有修行在身的被下了咒也要魂不守舍,心思浮動,一旦在入定中被擾,後果不堪設想。
“我看你今夜還有能整什麼新活!”
林玄之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玉輪看似羸弱不堪,仿佛隨時要碎成渣子,但總能給他驚喜,隔空詛咒都能攔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有飛出去砸人那天?
不過除了玉輪護持,他自己也得作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