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歌深知師父作為玉宸上一代真傳大師兄,出身家師更是不凡,很受長輩器重,因而一貫自視甚高,頗有傲氣。
曆來無論是對自己,還是門下都頗為嚴苛,要求極高。
眼下被看不慣的對頭弟子如此“說教”,以師父的性子自然會十分不悅。
隻是燕雲歌也清楚自家師父從來都是個“體麵人”,如何也不會如眼下這般言語狂放,有失體統的。
而即便心裡再是厭惡,卻也不會這麼正麵針對。
“冷靜?為師冷靜得很,你這孽徒莫非胳膊肘還要往外拐不成?”裘長生淡淡瞥了燕雲歌一眼,輕哼道。
燕雲歌微微低頭連道不敢,眉間卻已隱有憂色。
“師父被靈真師祖送去仙府,但又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莫非師父是被罰去祖師跟前的?”
“如此性情變化,看來師父心境還是出問題了!”
門中一些長老對師父的非議與誹謗燕雲歌也略有耳聞,他也曾就此和裘長生談過,多有開導寬慰之心。
但裘長生表現得很是淡然平和,還叫燕雲歌彆去操沒用的心,專注自身修行。
心中無數念頭閃過,燕雲歌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測。
師徒多年相處親近,他自認比較了解師父,也相信自己的模糊判斷。
“靈真師祖與祖師的安排必有深意,但此處終究是這一次道門小比的擂台,師父他實在不宜……”
林玄之與裘長生雖然並沒有動手,但輕飄飄的話語裡火藥味卻愈演愈烈。
常言說得理不饒人,這裘長生卻是一副無理也要壓人一頭的架勢。
隻聽裘長生嗤笑道“油嘴滑舌倒是真和沈星河一副模樣,他可算教出了個好弟子。”
林玄之眼神深邃地注視著裘長生,仿佛能看透其心,語氣不緊不慢道“我們師徒二人向來都是以彼此為榮。”
“隻是不知道前輩是否也是如此?”
“不過想來燕道友定是以您為榮,您也不會讓他失望……的吧?嗯~”
裘長生心頭一突,隻覺林玄之話裡有話,似在暗示什麼。
“他莫非知道我!”
眼神瞬間一暗,看向林玄之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冷意。
林玄之見此暗道一句無藥可救,便聽燕雲歌上前一步,擋在裘長生身前恭敬道“師父,來日方長,弟子雖再次落敗但又有感悟,下次必然不會再叫林玄之占了上風。”
“然而如今這裡乃是法會小比之局,這裡又是他經營的心血,您是長輩,又出身我玉宸,還是不要在此久留的好。”
聽了燕雲歌的話,裘長生頭頂三尺一白光彙聚成的眼球照徹四方天宇,當即便將一些肉眼難見的玄機洞察於心。
宇內氣機澄清,雖尚有汙濁不祥之氣,卻勝過其他地區甚多。
更難得的是大地之上已有瑞氣萌生,人心穩定,氣運彙聚一方,秩序與道德儼然又重臨之相。
裘長生借此儼然看到一亂世中道德聖賢之路,其眼神霍然一亮,看著林玄之沉聲道“看來這地上道國是你在背後主導?”
“如此謀算與思量,倒讓貧道刮目相看,不像你師父那麼頭腦簡單。”
林玄之眉頭一挑,已然清楚了裘長生的意圖。
即便沒有魔種在其身,以對方如今心境不穩,想法頗為簡單粗暴的表現也能看出很多東西。
內魔作祟,外魔蟄伏,說其裘長生行為舉止不可理喻可能有點早,但其實也不遠了。
隻是他眼下尋到潁城,那便已經開始偏離了背後之人為其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