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書生已然離去多時。
站在礁石之上,鐘無言愁眉苦臉地思索著。
這書生說的大差不差,鬼帝陛下基本斷定酆都那邊有人早就入赤明蟄伏。
“按照陛下推算,那小子十有八九已然到了這邊,陛下交代了無需碰頭,見機行事即可,免得礙了酆都的眼。”
“不過按照陛下的說法,那小子怕是花活多著呢,不想被看出,旁人當也難以識破他跟腳來曆。”
“就怕他見我之後主動湊上來——”
“一明一暗才好關鍵時刻背刺誰一把。”
“媽的,也不知道本將軍身上有沒有酆都之人的視線。”
念頭轉動間,鐘無言已是化作一條體長千丈的黑水玄蛇朝著炎海而去。
正如其所說,炎海之內黑水玄蛇族主是其遠親。
當然,更確切說那是他血脈後裔,嫡親的玄孫。
未被西方鬼帝“教化”之前,鐘無言也是縱橫一方的大妖怪,後裔自然不少。
林玄之目送鐘無言朝著天南炎海而去後,也很快收回了念頭。
說實話,他方才聽了二人交流是有些進退兩難的。
一雙來自酆都的眼睛在暗中盯著這些人
不過他很快便也淡定下來,雖未和鐘將軍碰頭,卻也大致推測出幾分。
天幽宮。
“看來酆都對各方監管都嚴厲了不少,幸好我並沒有事事上報,總聯絡鬼帝陛下的習慣。”
“雖說明牌鬼帝陛下出身玄都也不會有太差結果,但角逐中央鬼帝之位是怕是會成減分項……”
“不過,酆都來客嗎”
林玄之起身自宮中踱步,不免猜測不斷。
“縱使來者為純陽大能,也會選擇暗中行事,不敢太過張揚,以免觸動不死火山。”
“而對於四方鬼國行動的監測,十有八九也不會事無巨細。”
“所以,我方才隔空窺探當也很大可能不會被監測到”
不過即便被洞察了痕跡,一隻修成六道輪回神通的冰鳳想來也足夠那人想破頭的。
平複心境後,林玄之才仔細觀照自身元神,當即便發現容納蓮胎後反哺而來的生死輪回之道的感悟下,自家一應生死之道的仙陣、雷法,乃至劍術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林玄之仔細回味一番,花費了一番功夫才算調整了元神,不再有一種不協調的沉重之感。
捷徑雖然便利,但他可不想留下什麼隱患。
還需緩緩行事,將蓮胎真正顯化,轉為自身道行積累方是正經。
天極太淵鐘沉於丹田之內,對於林玄之方才所去之地並不好奇。
倒是林玄之想了想“時刻關注著些周遭,或有幽冥一脈的純陽隱藏。”
鐘靈默然,而後忍不住語氣拔高“我探查幽冥一脈的真仙你不要難為人了。”
“若是幽冥嫡傳的話,縱使不如你的胎化易形變化自然,卻也有改換氣息,元神狀態的法門。”
“我但凡還勉強維持著純陽層次,便也敢拍著胸脯接下。”
林玄之含笑道“儘力而為吧。說不準便是一位不擅長變化的人物呢。”
說著不由念頭一轉道“也關注一下舉止有意的人,不要拘泥於幽冥一道者。”
“畢竟誰說冥府主人麾下就沒什麼佛道兩派,旁門左道的門徒。”
鐘靈語氣悶悶道“你乾脆叫我將咱們自家人外都探一遍算了。”
林玄之輕聲安撫著道“我還不是信重你,旁的靈寶再沒你的能耐大了。”
天極太淵鐘發出一陣不大不小的響動。
但凡它老人家是兩極峰、地火水風琴,或者五龍禦令這種生瓜蛋子都會屁顛屁顛乾了這碗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