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裡之外,濃密黑霧之中霍然綻放的七彩「煙花」直接叫無儘霧氣成空,不知多少個鬼神、魔物直接灰灰。
但這方天地自有其玄妙之處,不過數息之間,便又見濃鬱黑霧自虛無之中湧出,填補進了被煙花炸出的空洞之內。
其中點點靈光碎片浮現,以一點為中心,緩慢地聚集,不多時,就有一單薄飄忽的鬼影凝聚而出,眼神怨毒而又畏懼的望向蒿裡之內。
至於遭受池魚之殃的一眾存在,自是沒有鬼影的能耐可在如此層次的一擊下保全己身一點本源。
而如此一擊下來,自是宛若巨石丟入湖麵一般,霧氣之中更見鬼影綽綽,不知多少詭異目光睜開,巡視而出。
黃泉路上。
元一真人等人當然也避免不了一番遭遇。
五人雖皆非尋常之輩,手段眾多,見識非凡,但應對起來卻也並不輕鬆。
其中清氣之神實力更是遜色旁人,雖然身合身合神籙,得以長久維持形體,道行也勝過尋常二災真人,仗著幽都殿與生死泉原本也算遊刃有餘。
但五人目標屬實過大,元神純陽的幾人更是宛若黑夜燭火一般,叫黑霧之中不知多少鬼物眼饞來犯。
雖然受限於黃泉路的庇佑,來犯存在或非本體侵入,或道行受限,但屬實皆有詭異莫測之能。
如此之下,便是陽神級數的幾人也頗有幾分應接不暇之意。
所幸,因那「煙花」一炸,不知多少東西本體也被波及,便使得侵入黃泉路上的力量受到影響,從而被順利剿滅。
隕星丈人目光凝重地收回目光,語氣莫名道「好大的神通——」
「似是鳳凰一族的氣息,而這般層次的力量,隻怕是某一位大能的手段被激發了。」
元一真人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靈霄的身份,他自是被明陵真君透露了幾分,但卻也想不到此子還有這等底牌
幽都殿晦暗幽光一陣,將一道赤紅色的鬼影驅逐,心情同樣很是震撼。
在黃泉路上旁觀無疑更能清晰見識到那一擊的威力。
隻不過這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因此反而有功夫仔細探索著此處天地的隱秘痕跡。
幾人原本進入之時便已爆發了一次相對克製的混戰,但行走於黃泉路上時卻又被迫湊到了一起,共同應對外敵。
散花書生神色不見輕鬆,語氣漠然道「這些鬼神源頭還在這無儘陰冥鬼霧之內,便是不到純陽層次的,也是難以徹底滅殺。」
「如此來勢洶洶,此消彼長之下,對吾等來說絕非好事。」
說話間,目光已是落向了遠處隱約可見的城池。
幾人或直接,或間接皆與幽冥一脈聯係密切,對於此方天地情況的初步探查下,已是窺得了幾分隱秘。
雖然前中央鬼帝的布置融合了諸多法門,但到底並未完全超脫於大道君確立的框架之內。
鐘將軍因自家老爺和那周老鬼有過合作,彼此還算有些許香火情,此時此刻心裡也屬實有些沉重了。
此地不同以往,隻入口處的一道鬼門關便始終刺痛著幾人的心神。
而眼下經過黃泉路上諸多鬼神侵犯騷擾,他們更是漸漸了然。
道種之物被取,那純陽存在本身隻怕也已然陷落在此方天地之內!
無儘陰冥鬼霧之中的東西隻怕都是這般來曆。
幾人心思變幻,念頭飛轉,「鬼門關」既然為修行同類大道的純陽道種所煉,那此方天地深處,類似事物必然還有。
對於前中央鬼帝來說,本身便算是四衰純陽中的佼
佼者,對付一些普通純陽,或一二次衰劫的純陽,無異於是信手拈來一般的事。
而此方天地顯然存在已久,誰又知道有多少存在淪落於此。
總之,不管如何,幾人心中的警惕不免有提高幾分。
清氣之神不時與幾人交流著身前卻是又青赤黃白黑五道幽冥鬼氣聚散不定。
有四位陽神吸引火力,他的存在感並不高,盯上他的鬼神實力自是遜色他人。
雖然這「五鬼」也有陽神級數,但同樣非是本體侵入黃泉路內,否則清氣之神還真要不敵。
五行之鬼向來為修行之人所鐘愛,無論是哪種路數的,都能有不凡用途。
雖然清氣之神本身便有「混子」的嫌疑,更多隻作為一隻「眼睛」、一步暗子插在幾人裡,但若有見縫插針,謀取利益的可能自也不會放過。
畢竟此行未知太多,變數極大,很可能單純辛苦一場。
至於危險……
這定然是有的,隻是憑借他自身的手段,再抱緊靈霄的大腿,想是也能安然無恙。
元一真人嘴角微翹,望著因煙花平息又蠢蠢欲動而來的一應鬼物,不禁道「此類存在為僅存靈智為怨恨主導,縱有神通威能,也難脫離桎梏,幡然醒悟。」
「本源又似貼合陰冥鬼霧深處,屬實煩人的緊。」
「而且,後方似又有不速之客,吾等可要加快腳步才是。」
隕星丈人聞言輕輕頷首「此地雖未完全隔絕於諸天大界,卻也阻斷了大部分聯係,否則道友怕是可請來玉宸諸神,頌《度人經》,超拔一應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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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真人輕笑一聲「這偌大功德可不好取,隻怕是要和這整方天地對抗。」
「不若,貧道將《度人經》授與丈人,這樣也算一樁好事。」
幾人交談間,行進速度卻也並未被拖延多少。
隻是還未容他們趁鬼神等消退時躍進而入前方城池,便不約而同汗毛倒豎,心中警鈴大作。
卻見不知何時,黃泉路上的陰德福蔭屏障上,霍然有六隻恍若灼灼鬼日一般的焦黃色目光正死死盯著幾人。
雖然看似毫無情緒波動,但卻叫一直從容淡然的元一真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隨著六隻焦黃色目光愈發貼近,黑霧不斷被排擠到一旁,屏障之上最終露出一張龐大而猙獰的麵孔。
「是巨靈鬼族!」
鐘無言將軍,刹那之間已是認出來者跟腳。
但認出是一回事,如何應對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