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不台猛然抬頭,一雙眼裡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淩厲“你!有何死罪”
“卑職昨日擬定外出斥候分隊,私自,私自將大月墨氏質子墨書,加了進去!”
嘶~
呼~
哲不台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了口氣,以至於那沉重的呼吸聲都響徹在了廳內。
“以後跟本將請罪,想好了,再說”
哲不台一屁股坐下,方才那一瞬間的後勁兒更是讓胸膛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平複。
“卑職,卑職愚鈍!”
下方,五梯隊千夫長麵色左右為難,可縱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前者究竟意欲何為。
“你是豬嗎!還是你覺得他傻?!”哲不台爆喝怒吼,拿起一旁的硯台就砸向了下方跪著的身影
“一個連左丞相府都敢屠戮的瘋子,會老老實實聽你的令!?還是你覺得那個小瘋子外出遊山玩水一圈就能將命給玩沒了!?”
“是,是,卑職懂了!”顧不得頭破血流,五梯隊千夫長連連叩首,且內心深處也隨之鬆了口氣。
“滾!都給本將滾!”
下方,跪著的幾人連頓都沒頓,爬起來就走。眼下這個節骨眼兒誰要還想留在這兒,那無疑是明擺著找不痛快。
主案前,哲不台陰沉如水。直至廳內再無一人後,他才緩緩半靠了下去。
那兩個小瘋子能死麼?他的回答是能,這世上還沒有哪個人不能死。而要想讓兩人死,無非兩種結局。
一,沙城被屠,連同他在內所有奴隸三營兵士儘皆戰死。二,北域戰場,那個諸國混戰,人命如草芥的北域戰場。
除此之外,再無可能。
當夜,雪州境外,某處山腳下。
連同墨書在內的七分隊兵卒圍坐成圓,中間的篝火上則是架著一頭足足百十斤重的山野羊。
看著那已經烤的滋滋冒油的野羊肉,在場之人無一不是吞咽著口水。此等野味兒,十個婆娘都不換。
“老殘,你他娘愣著乾啥呢,刷油!”
“昂昂,對對對,刷油!”聞聲,殘耳這才收起了目光,繼而拿起一旁油罐子裡的小刷子便開始往烤羊身上招呼。
墨書沒好氣的瞥了眼前者,隨之側目“小爺讓你帶的鹽呢?”
“在,在呢!”熊山連忙接話道。
“那你他娘還等個蛋!”
“是,是”熊山連連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一袋上等的細鹽就開始往烤羊身上撒。
秋風落葉,肉香漸起。
隨著一陣小風吹來,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肉香味實在是令人神往。
不是這肉有多香,而是現如今所處的環境無形中加深了肉的香味。
曾幾何時,哪次到這境外來不是死中求生,生中求死。彆說眼下這烤羊肉,就是有口硬餅子吃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滋味兒。
“什長,俺以後誰都不認,就認你!”篝火旁,一模樣粗獷的黑臉大漢拍著胸脯,言語間極為豪邁。
“你叫個啥來著?”
“什長,俺叫獅狂!”
“昂,對”聞言,墨書這才想了起來。繼而環抱雙手,饒有興趣的看著前者
“小爺倒是好奇,你為啥就認準我了?”
“什長給俺新衣穿!給俺羊肉吃!俺就認你!”獅狂拍著胸脯爽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