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深夜將至,兩道中年身影一同走出殿外。
紅牆青瓦,冷冷清清。
宮道上,兩人並排而行,走的很自然。不似一對君臣,更似一對兄弟。
“近日北疆軍報,北冥那邊兒,開始有些動作了”拓跋武平淡出聲,神色間看不出任何異樣。
“內亂不止,何以攘外”墨淩雲搖了搖頭,再道“北冥,要開始走下坡路了”
拓跋武笑了笑“要不是你家那小兔崽子,也許你我,還得等上十年八載啊”
“有時候,我是信命的”墨淩雲說道。
“咱有時候,也信命”拓跋武頓住了步子,認真看向身旁“淩雲,咱有預感,那個大爭之世,就快到了”
“我大月,不是早就做好準備了麼”墨淩雲淡笑出聲。
“哈哈,不錯!”拓跋武負手邁步,直至這一刻,那雙帝眸才爆發出了一股無與倫比的霸道。
月色下,一身黑龍帝袍儘顯皇霸之風。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金絲籠裡的政蟲,他是帝王,是大月的帝王,是橫刀立馬,於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帝王。
他要做的事,無人可攔,無人可阻,他,便是天,令東陸匍匐,百國喪膽的天。
路上,拓跋武咂吧了幾下嘴“這嘴裡,怎麼咂摸不出個味兒來”
隻此一眼,墨淩雲頓時了然“這可是都快寅時了”
“老孫頭兒這麼早便關門兒了?咱怎麼不知道”拓跋武恍若未聞。
“換衣服”墨淩雲正色道。
“走你!”拓跋武龍行虎步,暢快無比。
至此,兩人改道清涼閣,繼而身著素色長衫,雙雙向著宮外邁去。
次日晌午,墨府後院
躺椅上,墨書迷迷瞪瞪,悠悠哉哉,一邊兒晃著,一邊兒小憩。
鬼知道昨晚上究竟喝了多少,反正此時的他是半點不想動彈,保持,保持眼下這個姿勢,便是最舒坦的境界。
突然,墨書猛睜雙眼,騰的一聲便站了起來。
娘的,忘了給老頭兒問安了!
墨書猛得一拍腦門兒,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一路上,看著頭頂那日上三竿的太陽,墨書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府內馬道上,隨著那抹身披古金麒麟袍的身影策馬狂奔,沿途一眾下人紛紛快步退散,仿佛遇見了這世間最惡的魔,最厲的鬼。
不論前者眼下如何,那個曾經放蕩不羈,號稱皇都城第一紈絝的印象都深深埋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墨府外
眼見前方狂奔身影,剛下馬車的富大海連忙擺手喊道“書,書哥!你去哪兒!”
“不周山!”黑鬃戰馬速度不減,隨著話音落下,便已然衝出了百米開外。
“不,不周山”原地,富大海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嘴,果斷回頭鑽進馬車。
方向並不是皇都城外的不周山,而是那條鶯鶯燕燕的梧桐街。
不周山,石階下
眼見來人,值守於原地的白十六隨之雙手做輯,尊聲拜道“九公子來了”
“嗯”墨書隨意擺了擺手,期間壓根兒就沒停步子。
原地,白十六努了努嘴,明顯想說些什麼,不過在看到前者那火急火燎的身影時,最終還是又咽了回去。
“公子!”
突然,隨著後方一道驚喜聲傳來,墨書頓住步子回頭看去。
隻見一身著白袍道服,身後還背著個巨大葫蘆的身影大步跑來。
那張絕世容顏上布滿了燦爛,前所未有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