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敵軍!誓不回轉!”
寒風中,墨染白挺立於點將台之上放聲震喝。布衣隨風而動,獵獵作響。
一時間,校場內外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老者,那個曾經敢為天下先,隻手震擎蒼的武王,大月武王!
“不破敵軍!誓不回轉!”
“不破敵軍!誓不回轉!”
“不破敵軍!誓不回轉!”
這一刻,大喝之聲遍布四野,響徹於天地之間。
所有人都知道這八個字代表著什麼,那已經不僅僅是墨氏的出征誓言,更是整個大月,數以百萬計鐵軍的出征誓言。
他們本就是月人,他們本就站在山頂,俯瞰世間百國。
既然太平難定,那便戰!戰到天下人膽寒,戰到再無一人敢亮鋒。
“武王爺!您身後的那位,可是神武侯!”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在場眾多學子紛紛看向了台上,看向了那襲身披古金麒麟袍的年輕身影。
“哈哈哈,不錯!”墨染白爽朗點頭,隨即大手一揮“小子,上前來!”
“是!”墨書麵色一正,果斷邁步上前。步伐間雷厲風行,軍中姿色顯露無疑。
墨染白心情大好,放聲於台下“既然都對這小崽子好奇,那便好好看看!看看這小崽子長三頭,分六臂否!”
話音落,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道年輕身影,沒有三頭,也沒有六臂,隻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年輕人。
而就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少年為質九千裡,起兵怒斬北冥君。
事後更是千騎破開涼國門,三千血戰北諸原。
如此舉世戰功,儘皆集於一人之人,集於一個堪堪二十的年輕人身上。
如果說墨染白是一個傳奇,那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便是一個活生生的傳奇,大月軍界的傳奇。
良久,一麵容剛毅的武院學子向前一步,抱拳放聲大喝“侯爺!在下鬥膽,敢問侯爺曾懼否,怕否,又怯否!”
“不懼,不怕,不怯,這樣的人隻有兩種”墨書淡淡開口,同時伸出兩根手指
“一種,是死人。還有一種,便是白癡”
靜,無比的靜,誰也不曾料到前者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礙於軍規軍紀,縱千萬般不解,場內也無半分嘈雜,隻有一雙雙滿是不解的目光。
“人,都怕死。人性本就如此,這沒什麼”墨書微微搖了搖頭,再道
“放眼古今大無畏者,不是說他們不怕死。而是他們敢於去死,為了抱負,為了家國,為了後人,縱怕,亦無悔”
“而有些人,明明一身鼠膽,明明命不該死,還偏偏要去尋死。這並不是無畏,也不是魄力,而是虛偽,天下至偽”
“本侯希望,你們將來不是這樣的人,你們的兵,同樣不是這樣的人”
“身處絕境,而坦然赴死者,是為雄。身處安境,而壯言赴死者,是為奸”
“這個世道,沽名釣譽的人太多了”
“當然,本侯既為軍中人,說的自然是軍中話。朝堂大事,自有他人定論。
穿禽大袍的,也有禽大袍他大爺定論。咱掄大刀的,不管那攤子事兒”
“咳咳!”墨染白雙手負立,狠狠瞪了眼身旁的墨書。
“咳,行,今兒就說這麼多!”言罷,墨書趕忙後退兩步,不再出聲。
不多時,隨著天色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