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息!”城下傳來大喝。
“四十息!”
“五十息!”
……
“八十息!”
“九十息!!”
直至那無比刺耳的九十息傳來,格格齊再也忍受不住,放聲嘶吼“降!我降!”
“開城門!速速開城門!!”他聲嘶力竭,整張臉都被吼的通紅。最終,他一屁股癱坐下去,再無半點氣力。
嗚!嗚!嗚——
伴隨著一陣又一陣古老號角,城外萬餘騎抖韁策馬,直衝城內。
戰馬昂首,大纛橫行,上萬騎兵肆意狂奔在雪熊都城內。
街麵之上極劇混亂,路人驚慌逃命,商販緊閉鋪門,膽小的趴地裝死,膽大的趁機明搶。
自那道城門打開的那一刻起,人性蕩然無存,唯有獸性,最具原始的獸性。
相較於城內的自我混亂,上萬餘騎從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過方向,一路徑直奔赴雪熊王宮。
和想象的大不一樣,護衛王宮的禁衛軍十之七八都不曾有過抵抗,而是主動大開宮門,迎萬騎入宮。
至於一些零零散散的抵抗,幾乎不過片刻間便能徹底解決,從來都不曾阻止過眼下這支萬騎的腳步。
很快,不祥全軍殺至王殿所在。血腥彌漫,煞氣滔天。一經染血,不祥之肅殺再無一絲保留,徹底展露於天地之間。
兩千餘騎默默駐足於王階之下,上空墨麒麟大纛漠視四方,威壓八荒。沒有喜悅,沒有興奮,仿佛那雙獸眸中隻有不屑,甚至是無視。
如此撮爾小國,苦寒之地,從始至終都不曾進過這頭來自千百年前大凶的眼。
隊伍前列,南川指著上方殿門前提醒道“侯爺,那王殿裡,有人出來了”
“親騎隊隨行,其餘人等,駐留原地”說罷,墨書微抖馬韁。追月哼出兩股白氣,隨之邁動四蹄,自數百層王階踩踏而上。
殘耳,獅狂緊隨左右,數十親騎緊緊跟隨。
王殿前,一百多道身影儘皆跪於原地。有人顫栗不止,有人心如死寂,有人雙眼空洞,有人瘋癲發笑。
其中,有一國之王,有王子王女,有正妃側妃,有仆侍奴人,有柱國大臣。
而現在,所有人都跪於殿前,看著王階下那個身披麒麟甲,橫跨龍虎駒的身影越來越近。
一步,一步,每一次鐵蹄下傳來的沉悶聲都直擊靈魂,深深烙印在所有人心裡。
直至那道身影策馬走上王階,那張麵孔才徹徹底底暴露在眾人眼中。年輕,不敢想象的年輕。
看著那張威而不怒,劍眸淡漠的麵孔,上至雪熊王,下至奴仆人,皆內心一震。
如果說此前對於天公子這三個字沒什麼概念,那現在,此時此刻,天公子一名,徹底具象化。
“你,是王?”馬背上,墨書默默掃過眼前一眾跪地身影,最終,鎖定附近那名身披熊紋王袍,膚色啞黑的中年男人。
“罪奴,烏布力,見過天公子”中年男人深深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