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自嘲笑了笑“我想,如果我小時候能看見那名凶手死在我眼前,我也會同笑笑一樣。可惜,我卻不如笑笑好命”
“那名凶手?”墨書轉過身,眉頭已然皺起。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回去了”艾可並沒有一絲異樣,說完,便向著來路走去。
原地,墨書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那個逐漸走遠的背影,他不由陷入了沉吟。
……
一場行刑來的也快,去的也快。當天下午,不祥收隊,隊伍自北城門出發,一路奔向黑河大營。
不過三日間,此間之事如風般傳播至整條伐北戰線,乃至周邊一眾國家。
一支滿編的大月千人隊,一座府城的所有大小官員,整整一千四百餘人,甚至連案都不曾斷,便人頭落地。
這件事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所有大月軍隊,乃至南域聯軍的胸前。
不同於北疆,西疆,東疆,三疆之軍雖設有監軍司,但相較於虎賁的作用,監軍司形同虛設。可唯獨南海疆,不曾有任何一支虎賁駐紮。
也正因如此,軍紀方麵便尤為懈怠,往往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在各方運作下便會隨風而散。
但此時,一支特殊的虎賁騎徹徹底底暴露在了南海疆各大戰軍眼中。
不祥,一支從虎賁左軍走出來的鐵騎,以往旁人眼中,不祥二字往往代表的是殺伐,神勇,不屈。
而現在,卻多了一種新的代表——正法。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便到了四月末。
隨著五月初九這個日子越來越近,各大戰軍內的氣氛愈發緊張,不論是誰都極為清楚,眼下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將會是決戰,同北域諸國最後的大決戰。
屆時,在這個巨大的屠宰場內究竟能有幾人存活,幾人幸存,一切的一切都將是未知數。
沒人熱愛去死去,從來沒有。
可若是因為死去便能得到曾經一生都為之追求的東西,至少對大月萬萬將士,他們熱愛死去。
這一天,黑河大營外陸陸續續抵達了很多身影。破旗殘甲,滿臉疲憊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乃至於隨著到了身影越來越多,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獨屬於戰場上的味道。
多日未洗的軍袍,遍布血跡的戰刀,一道又一道不知撕裂過多少次,早已腐爛的傷口,多種刺鼻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不由皺眉。
但不可否認,這就是軍伍的味道,真正廝殺過的味道。
“百長,那,那個人,是天公子嗎?”一年輕騎卒指著從營門處走來,身披麒麟大氅的身影,有些不確定道。
“廢話!”青年百長當即起身,同時向周邊喊道“都起來!天公子來了!趕緊起來!”
一聲落,百人驚。
隨著第一道聲音響起,在場數千名南域騎卒紛紛站起。
哪怕遍布傷口,哪怕早已精疲力儘,可所有人還是想儘辦法站起來,或是撐著戰刀,或是互相攙扶,又或是先跪下去,然後左腿先起來,接著又換右腿。
僅僅一個起身,在場數千道身影卻用了整整十餘息的時間才全部挺立於原地。
有人使勁咬著牙,有人用力挺著胸,放眼望去,一雙雙眸子皆為堅定,從未有過的堅定。
“下奴!姑墨國神風騎千戶!麾下四百七十二騎,前來報到!”一身披殘破白甲的青年單膝跪地,放聲大喝,麵龐間猶見昔日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