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依依的眼睛滴溜溜轉著,試圖從有限的視線範圍中找尋聲音來源於何人。
幽蘭殤的母親癡癡笑開,“怎麼,你敢跟我說話,卻不敢現身嗎?”
“茶鳶,我是怕你見到我又受刺激……”
男人的聲音帶著極深的愧疚,又摻雜著揮之不去的無可奈何。
女人憤怒張狂的大笑,其笑聲猶如厲鬼一樣滲人可怕。
“你以為你是誰?你們男人總是這樣的盲目自信,我早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了!沒事就快滾!”
長長的鞭子淩空而起,眼看著又要抽打在黑色的魂體之上,一道煙白色的光芒閃過,轉眼之間化成人形。
那是一位身材頎長、身穿藍衣的男人,頭上沒有任何的發飾,一頭青絲垂順至腰間。
單單隻是一個背影,茶依依也斷定應該是個美男子。
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個男人與幽涼川的身形似乎不太像,顯得更為瘦弱一些。
聽剛才兩人的對話,茶鳶和這個男人肯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幽涼川的話,那幽蘭殤的身世會不會……
茶依依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搖了搖腦袋不想再胡思亂想,屏息凝神觀看茶園中的一男一女。
茶鳶看見男人現身的一瞬間,果然更加瘋狂,手裡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男人的身上,卻並沒有對對方造成絲毫的傷害。
原來男人是魂體狀態,那鞭子壓根抽不到他,每每都是穿身而過。
不對!
如果說鞭子抽打不了魂體,那茶園裡的黑色幽靈魂體為何能被打中呢?
茶依依反複思考,也沒有弄明白其中的緣由。
那男人也是縱容茶鳶,任由女人一鞭一鞭地抽向自己,不閃也不躲。
最後,茶鳶扔掉手中的鞭子,負氣跑到一棵枝繁葉茂的茶樹底下。
男人見狀立刻追過來,就在男人轉過身的瞬間,茶依依徹底呆住了。
那雙標誌性的漆黑鳳眸與幽涼川和幽蘭殤如出一轍,眼前的男人與幽涼川有九分相似,隻不過麵相更為溫潤精致,身形較為孱弱一些。
難道說幽涼川還有孿生兄弟的嗎?
可是原著裡對此完全沒有提及過。
茶鳶身旁的那棵茶樹,因為男人的到來,瞬間開滿鮮紅如血的茶花,每一朵都大而飽滿、熱烈奪目。
“茶鳶,跟我走吧。”
男人的聲音平緩溫和,甚至透著絲絲縷縷的低三下四。
茶鳶聽見這句話,目光中帶著刻骨的怨恨與陰毒,似深入骨髓、病入膏肓的頑疾,沒有一星半點的挽救餘地。
“幽冥,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句話,你彆忘了,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全是拜你所賜!”
“茶鳶,我知道你恨我,你折磨我一人就好,我心甘情願被你折磨,我不想你的手上再增添罪孽和血債……”
女人嬌笑出聲,“男人的情話總能讓女人心軟沉淪,不過……我早就沒有心了。”
“現在的我,不想風花雪月、不想花前月下,更不想與愛人白頭偕老,我隻想吃人肉、喝人血,賞血月斷花。”
“咕咕咕……”
遠處傳來公雞高亢的打鳴聲,那個名叫幽蘭的男人和眾多黑色幽靈,全部都消失在雄雞的鳴叫中。
茶鳶的麵貌也恢複如常,又成了溫柔可人的美婦人,她微微垂眸緩步走進屋子,身後那棵茶樹上的紅花紛紛掉落、墜地……
漆黑的天幕溢出第一道曙光的時候,黎明前所發生的那些魑魅魍魎、光怪陸離的事兒通通都消失不見、歸於平靜。
茶依依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心頭莫名感到沉重和壓抑。
【小咪,幽蘭殤的母親是鬼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