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家大宅內,一條開滿野花的花徑小道上,站著一對天人之姿的男女。
兩人相對而站,距離把握得十分合適。
即便孤男寡女,也不太會引起旁人的猜忌與懷疑。
光天化日又是大庭廣眾之下,會將很多見不得人、上不了台麵的事情,變得‘合法化’、‘合理化’。
這處地方是幽宅的‘交通要道’,每天經過、踏足此地的人絡繹不絕。
許多仆婢和修者見幽蘭殤和白雪柔在那兒說話,隻是裝作不經意地時刻關注,卻很懂分寸地沒有靠近打擾。
畢竟,他們雙方並沒有做出任何過分、逾矩的舉動。
“阿殤,你答應我的事情忘了嗎?”
白雪柔沒有將話說得很直白,但她相信幽蘭殤能聽懂她的意思。
“柔兒,這件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莫要胡亂猜測。”
她胡亂猜測?
白雪柔笑歎一聲,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她甚至感覺很荒唐。
“說到底,你就是反悔、不願意幫我罷了。”
女人負氣離開,纖柔的背影在斑駁的光影間行走,往日的傲氣仿佛折損了幾分。
幽蘭殤欲言又止,想要出聲喊住白雪柔,但轉念想想還是作罷。
他確實反悔了,在見到‘香凝’之後,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再對她痛下殺手。
就算叫住她,也不能改變什麼。
何必多此一舉。
白雪柔維持著自己在外應有的儀態,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的難堪與怨氣。
她多希望事實真如幽蘭殤所說的那樣,是她想多了。
可她親眼所見的事實,還能有假嗎?
那天晚上,幽宅中很多人都看到,幽涼川抱著一個昏迷的女人回來。
那時,她正獨自坐在房裡卸下妝發,聽到仆人的通報聲,她立刻展開笑容、起身去迎接晚歸的男人。
沒想到門打開的瞬間,她看到了永生難忘的畫麵。
平時私下麵對她的時候,幽涼川總是目帶笑意、情意濃濃。
但那天,男人的眼神卻出奇的冰冷。
她第一次在幽涼川身上,感受到寒氣爬上脊背的顫栗與驚駭。
她眼睜睜地看著幽涼川將懷中的女人,小心翼翼放在他們的婚床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她呆若木雞地立在一旁,喉間連聲音都發不出。
還是她的侍女秋兒幫她出聲提醒。
“家主,這裡是您跟幽夫人的婚房。”
男人背對著她們,頭也不回的冷聲道,“你們出去吧。”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更不能理解男人這話的意思。
她的夫君把彆的女人帶來婚房,還理直氣壯趕她出去?
幽涼川是瘋了還是被奪舍了?
她上前幾步想要問清楚,卻被男人極其煩躁的怒吼嚇得止住腳步。
“出去!”
她何曾受過這種氣,當下什麼也沒說、怒氣衝衝跑出了房間。
“幽夫人!”
秋兒立即跟在她的身後出來,聲音透出濃濃的擔心。
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施了個小術法,把自己散落的頭發束好。
“秋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不要跟著我。”
“是。”
待到秋兒退下,她才抬步朝幽蘭殤被關押的密室走去……
那時的她,像是中了邪一般,滿腦子想的都是報複幽涼川。
一路上,她都在想對一個男人最狠的報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