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無邊、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紅河岸邊,立著兩個麵色沉鬱的男人。
瘦如枯枝的老嫗,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嘴裡來來回回念叨著‘依依’兩個字。
此地貧瘠、一馬平川,除去老嫗的一棟平房之外,沒有任何的植物和建築物遮擋視線。
可就是不見茶依依的身影。
墨京洲沉吟片刻說道,“今兒個晨起的時候,我感覺到茶姑娘似乎出門了。”
幽蘭殤雙眸微微一沉,並沒有搭話。
他自然也知道這個事,隻不過那時候沒有多想和阻止。
還以為她隻是睡醒了想出去透透氣,何況那隻黑團子還跟在她身邊。
未曾想,女孩出了這道門,竟消失得毫無蹤影。
甚至,他用黑金鳳形耳墜試圖探知她的下落,都絲毫感知不到一點她的氣息。
老嫗聽到墨京洲的話,踉蹌著走過來。
“你說依依早上出門了?那她會去哪裡?會不會不小心掉進這紅河了?”
老婦人急得不成樣子,渾濁雙目流出眼淚,順著皮膚的紋理滲透進每一道紋路中。
“不會。”
幽蘭殤低聲否認。
他操控法力感知過了,這附近根本就沒有茶依依的任何一點氣息。
如果她真的不小心掉進這紅河中,他也絕不至於絲毫探查不到。
除非……
男人側首看向百米之外的妖獸之林,深邃的瞳孔幽幽泛著波光。
墨京洲順著幽蘭殤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星眸詫異了一瞬。
茶姑娘……該是沒有那個膽子進入妖獸之林才是。
何況,一個凡人也沒有非去那兒不可的理由。
幽蘭殤眸色暗沉,無人知曉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他剛邁開步子,就冷不防被身旁的男人抓住手腕。
“幽少主,等等。”
幽蘭殤正準備回頭看向墨京洲,卻突然感知到一道極其強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抬眸看去,就見紅河的對岸站著一道頎長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幽涼川。
嗬~
這就有趣了。
……
終年不見陽光的妖獸之林中,一個麵容嬌憨的女孩正與一隻蛇妖無聲的對視。
茶依依此刻的心態有些崩,她對顯形之後的白雪柔不光是感到害怕這麼簡單。
更多是對自己無法接受的生物外形,感到本能的惡心與反胃。
偏偏她還不能做出嘔吐的樣子。
她簡直不敢想,如果自己當著白雪柔的麵惡心乾嘔,對方對她的殺意會深到何種地步。
畢竟,人可以接受彆人討厭自己、仇視自己,但很難接受對方惡心自己。
茶依依生生壓下生理欲望,故作鎮定地看向白雪柔。
麵上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心裡想的卻是該如何將調製好的毒液,成功灑在對方的蛇身之上。
她沒有靈力,隻是一個凡人,意味著她隻有一次成功的機會。
倘若失敗,一切就全玩完了。
小咪藏在茶依依腳邊的草叢裡一動不動,它不讓白雪柔發現它的存在,就是想在宿主有危險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