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說到這兒喝了杯酒。
“外麵都傳,我之所以在襄州是因為皇上信任我,中都不能沒有人坐鎮,皇上特意把我留在了中都就是為的能壓得住。”
“其實都是扯淡!當年我鐵了心地要去削弱世家大族,結果遭到了世家大族強烈的反彈,若非得皇兄出麵保住我,將我安排到襄州坐鎮,隻怕我在京就要被圈禁起來了。”
說到這襄王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
葉平安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襄王當年離京,竟還有這等緣故?
“原來如此,可是明州若是陷入大亂,對於這些世家大族又有什麼好處呢?”
襄王點了點葉平安的腦袋。
“對於他們自然是沒好處,這幫山匪搶的是誰?搶的不就是他們嗎?”
“所以呀,他們這才希望朝廷能來派兵剿匪,不然這明州匪患的消息,又怎麼可能傳到京城呢?傳到京城又怎麼可能會拿在朝堂上說?”
葉平安想到現如今天下的弊病,有可能在世家大族,當年漠北一戰國庫空虛,雲泰帝是勒緊了褲腰帶,這才支應的糧草。
想想堂堂皇帝陛下,當時被逼得走投無路,天天清粥鹹菜饅頭的,就這麼過日子,為了支應前線,還拿著自己的墨寶和珍藏的前朝大家的文玩真跡去販賣。
本來還想著遣散了皇宮裡的侍衛宮女們,這樣也能省下一大筆開支。
可後來一想那些宮女兒和護衛太監們離了皇宮,到外麵也是個死,索性就一起勒緊了褲腰帶。
那時為了支援前線作戰,雲泰帝號召天下臣民踴躍捐款,百姓捐的糧食倒是足夠,可那些世家大族,天天朱門酒肉臭,一點都不管路有凍死骨,任憑你朝廷說破大天去,就是沒錢。
偏偏當年雲太祖開國之際,為了尋求世家大族的支持,還立下了一條規矩,那就是世家大族,朝廷官員,以及皇親國戚,不必繳納稅。
這些世家大族圈的,那些文臣武將也不甘落後,既然不用繳稅,那就可勁兒地圈地。
一直到今日,國家收上來的稅相較於開國之年的兩千萬兩,居然少了一半還多,去年朝廷財政收入,居然隻有區區的八百萬兩。
八百萬兩銀子連開國之時的一半都不到。
這八百萬還算上了鹽稅,可想而知,大雲朝已經被這些蛀蟲給吃成什麼樣了。
葉平安壓住心中的震驚,緩緩說道。
“所以這次晚輩去剿匪,隻怕出力的是朝廷,殺了那楊虎得到的錢財,八成就得交還給顧家了?”
襄王點了點頭。
“很有可能,顧家在明州經營數百年,前朝開國之際,他們就已經在明州了,一直到了本朝!”
“這明州上任的官員,來到明州城,不先去衙門,反而都要先來到顧家拜訪一番,還不能空著手去,一根金條不嫌重,一根針都不嫌輕。”
“所以我料想,如果你這次真的能剿匪成功,估計明家也會以虎頭山搶的是他們的銀子為理由,扣下這筆好處,也有可能會分給你一些,畢竟要拉你下水。”
葉平安看著襄王忽然笑了。
“闊叔,晚輩不怕斧鉞加身,更不怕刀山火海,但晚輩怕就怕在身後沒人支撐。”
“打仗這事我在行,可我也需要一點幫助。”
襄王看著葉平安,忽然笑了。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在襄州經營這麼多年,那些稍有世家大族苗頭的,都已經被我給死死地按下去了!”
“你是要糧草兵馬我都能支應,不過平安,得有個前提。”
葉平安問道。
“闊叔有什麼前提?”
襄王捋了捋胡子。
“你得拿下虎頭山!殺了那個楊虎。”
“你彆怪闊叔,叔也是沒辦法,當年在京,我就差點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差點就被軟禁,直到今日想起當年的事,我仍心懷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