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宋姝瑤淡笑。
“這是今日份的湯。”一個嶄新的保溫桶被宋姝瑤提了上來,放到收銀台上“今日出去的時候,恰好路過一個店鋪。”
“瞧著這桶挺漂亮,就買了。”
“你那邊應該是冬季吧?”
“沒有熱水應該怪難洗乾淨的,以後就不用洗了,左右我做完飯都是要洗的,你把桶帶回來給我就好。”
宋姝瑤說完,也不管江硯池是否同意,單方麵決定了。
主要是看著那雙粗糙的手,近兩日開裂了,猩紅的肉裡帶著渾濁的膿汁,雖然他包裹的很好,但裂開的傷口還是在手動的時候露出一小節。
十個手指頭都纏上了布,布有些粗糙,外表灰撲撲的,看樣子纏了至少一天了。
這種凍瘡,紅腫發癢,最後乾裂流膿,一整個過程都不好受。
越抓越癢,越癢越疼。
她深有體會。
畢竟在不需要她出去拋頭露麵的日子裡,許家上下的衣服,都是她洗的。
大冬天的水,那真是寒冷刺骨啊。
“我能洗的。”江硯池動動嘴,也不過是擠出這麼一句話。
宋姝瑤無奈。
從一旁電腦桌下的抽屜裡掏出十個創口貼和一盒凍瘡膏,隨後看向江硯池,儘量放輕聲音道“你的手受傷了,不宜沾水。”
“把手伸出來,我瞧瞧。”
江硯池聞言,瞳孔瑟縮,下意識的捏緊衣擺,聲音溫潤帶著絲絲緊張“不,不用。”
“小傷,無礙的。”
“不過是些每年都長的東西,習慣了。”
等到開春,溫度上去了,這些看著恐怖的傷口便會愈合。
每年都長……
宋姝瑤一愣,看來他被發配到礦場已經很久了。
“再小的傷口也是傷口。”宋姝瑤歎氣“你放心,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剛好我這裡有藥,放著也是放著,等過期了便用不了了。”
方才一時間,倒是忘記了古代有男女大防一事。
為此宋姝瑤不得不解釋。
隻是為何這麼一解釋,卻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聽上去有種她就是要占便宜的詭異感。
江硯池指尖泛白,耳朵尖尖微紅,不知道是來的路上吹的,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麵前的姑娘。
一雙眼眸溫柔,甚至能看到些許擔憂。
江硯池心跳漸漸加速。
她在擔心他。
手指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粗糙的衣擺,麵對著朝著他伸出手的宋姝瑤,江硯池遲遲不敢伸出手。
他的手,粗糙難看,肮臟不堪。
這樣的手,不該觸碰她。
“愣著做什麼?”宋姝瑤出聲。
“我自己來。”江硯池半天憋出一句話。
因為不知道如何拒絕,他不想拒絕,可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宋姝瑤也不矯情,將創口貼和凍瘡膏往前推了推“可以。”
“但是你會用嗎?”
一句話,成功讓江硯池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