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李昊有個很喜歡的演員在接受采訪時說了一句無形裝逼的話,他說“記得我最窮的時候,卡裡隻剩100萬存款,那時的我根本不敢出門……”
開始李昊以為他是口誤,把100元說成了100萬,後來才知道,人家說的真是踏馬的一百萬!李昊真想扯著他耳朵大喊哥!精神小夥了解一下?兜裡就幾個鋼鏰就敢約妹子開房,你怕啥?
所以當李昊和胖子老胡上火車剛坐定就掏出幾隻羊蹄、一包醬羊肉、一個羊頭和幾張煎餅、一副大家都吃彆客氣時,胖子和老胡深深體會到了李昊當年心中的感受。
胖子怒視李昊"這就是你所謂的沒錢了?啊?窮光蛋?你看你這驕奢淫逸的生活作風…多麼腐朽啊!多麼墮落啊!你咋不拿瓶酒配著呢?你……"
李昊聞言一拍腦門,隨手拽過身上一直挎著的水壺擰開蓋子,"對對對,我怎麼把這個忘了?這是我找老鄉買的土燒!據說是用苞米和桑葚兒整出來的,咱也不知道是咋做的,喝起來甜中帶酸回味無窮啊!來點?"
老胡把原本到了嘴邊準備附和胖子的話隨著口水咽了下去,默默的拿出茶缸子。
胖子還想要硬氣幾句,可他們三人一路好不容易從公社趕到盟裡的火車站,一路上跑的腳後跟兒直打屁股蛋,那叫一個撩啊!哪裡有功夫吃飯?這會兒肚子不住的咕咕叫,聞到麻辣羊蹄的香味如何能忍住?
胖子左手羊蹄,右手羊臉兒,嘴裡滿是醬羊肉"哎呀媽呀真香!"
老胡是大哥,擔心兩位小弟吃多了涼肉鬨肚子,一直在一旁殷殷教導"彆吃太快,胖子你給我留點…李昊!把那最後一個羊蹄兒給我放下!"
三人吃飽喝足,暈的忽的開始下象棋,最開始是李昊對戰讓了一車一馬一炮的老胡,李昊慘敗。後來換成李昊和胖子聯手對戰讓了一車一馬一炮的老胡,依然以0—3敗下陣來。於是老胡就手撐著小桌子倚在窗邊睡了,因為李昊胖子不和他玩了,無聊之下也隻能睡了!
李昊和胖子兩個臭棋簍子自己玩了一會兒後酒勁上湧,收了象棋也趴在小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等到李昊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對麵的老胡不停的揉脖子,"老胡你咋了?"
老胡動作不停,"可能是因為被窗戶上白霜的涼氣激著了,脖子有點硬!"
"你靠著窗戶睡能不難受麼?"李昊沒見一邊的胖子,連忙問"胖子呢?上廁所了?"
老胡扭了扭脖子"遇見一個過來這邊插隊的老同學和她妹妹,她們家裡情況好點,爹媽剛剛調查清楚恢複工作,如今準備回城參加工作了。胖子跑去詳細打聽我們老家那邊情況去了!"
李昊打了個哈欠"咱們…啊哈……這是到哪了?"
"昨天晚上經過白城,這時候應該是快到通遼了!"
"那這趟車速度不慢啊!比我上次回京城的車快多了,那個老牛車,嗬呸!後半輩子我都不想坐它了!老胡你看著東西,我去上個廁所!"
"你去吧,上完廁所記得去前頭車廂把胖子找回來,這都半天了,咋還不回來?!"
"嗯呐!"
李昊上了個廁所,跑了六個車廂才把胖子找到,他正坐在一些知青中間吹牛呢,主要是那群知青裡有個小美女,李昊不拽他都不舍得走!
"你乾哈啊李昊?沒看到我正在和革命戰友共話青春,暢聊美好未來麼?"
李昊翻了個白眼"我沒看什麼革命戰友,我隻看見你賊頭賊腦的盯著人家小姑娘看!咋了?你想和人小姑娘結成革命伴侶,共同成長進步?……"
胖子一臉正義"你怎好汙人清白?我們之間的友誼那是純潔的純好吧?"
李昊推著他後背往回走"行了,沒見到那小姑娘身邊一堆護花使者?關鍵人家還長袖善舞,遊刃有餘的就能處理好幾個男人的關係不讓打起來,我打眼一瞧就知道她是一朵白蓮花!你搞不定的!"
胖子扭頭興奮的問"你也覺得她很純樸吧?白蓮花!這個形容好…美麗而高潔…"
"對對對,我在誇她呢!快回去吧……老胡還在等著你的情報開作戰會議呢!"
座位上,胖子把打聽來的消息和老胡李昊通報了一下"………總之革委會的那些人沒什麼大的變動,主任老吳地位很穩。畢竟他成分好,有首應之功,盤子大,手底下人也多,還都對他忠心耿耿的,誰要是想把他扳倒可不容易!"
老胡嗯了一聲"乾校的領導呢?有變動麼?"
胖子"沒啥變動,還是王主任當家。他是老吳的鐵杆兄弟,武鬥時給老吳擋過槍子兒的!如今身邊都是他帶過去的自己人,最近還把自家兩個侄兒也調過去了,誰倒了他也不會倒!"
老胡眉頭擰成了一股麻花"那就不好辦了啊!這些人都是些老油條了,抄家時撈足了油水兒,不是咱們能搞定的……"
胖子是個樂天派"那也沒辦法,實在不行就當去探望一下唄!我聽那兩個姐們兒說乾校如今基本不怎麼開批鬥大會了,你爹和我爹身體都還好,乾活也不算累,除了吃的差了點……這下我也總算是能放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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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沒言語,一直靜靜的聽著,知道結果的他反而沒有胖子那麼樂觀。尤其是聽到王主任那兩個侄兒也在,心中就是一咯噔!
後世他可是見過有些關係戶是怎麼折騰垮一個公司的!
年紀輕輕的一過來就身居高位,好大喜功上來就想搞把大的好升職。狗屁不懂還喜歡瞎指揮,動不動就喜歡找個刺頭兒收拾一下立個威耍一下威風。每天就是想著怎麼撈好處,甩黑鍋,啥正事不乾,搶功勞倒是一把好手!反正公司又不是他們家的,惹了禍還有自家親戚幫著遮蓋子、擦屁股,憑什麼不敢囂張呢?
如果那個王主任的兩個侄兒剛去,會不會也想著立個功,然後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乾校裡最容易到手的功勞從哪裡來?當然是下放到乾校勞動的人身上啊!
不過看著老胡胖子臉上輕鬆欣慰的笑容,李昊也沒有煞風景的把自己猜想的東西說出來,一是毫無根據,二是除了讓老胡胖子擔驚受怕外沒有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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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李昊又一次來到了軋鋼廠,隻是這次他不是一個人,還帶著老胡和胖子一起入住了軋鋼廠招待所。
那個前台服務員已經認識李昊了,知道這是李主任的熟人,沒有任何為難李昊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般客人絕對看不見的微笑,接過三人的介紹信隻是應付差事般登記了一下就把鑰匙給他們了。
李昊放下行李抓緊時間去找了李懷德送禮去,這次他不僅把山貨肉食賣給了李懷德,還通過李懷德認識了機修廠和印染二廠的革委會主任。
李昊深知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多認識幾個人好處多多啊!
李懷德不愧是處理人際關係高手,雖然要收禮,但是事辦的很漂亮!帶著劉嵐親自到場給李昊站台,還順便借李昊的場子和其他兩個廠的領導拉拉關係,增進交情!
李昊很佩服,果然不愧為改開後還能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就是會辦事!不過和這家夥打交道一定要防一手,不能貪心,要不然說不定啥時候就會落入他的陷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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