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破院子曾經住過人,是有水龍頭的,隻是他們當時隻顧著看房子,沒注意到。
水龍頭用厚厚的秸稈包裹著,估計是怕冬天的時候凍裂了。李昊把捆著秸稈的繩子解開,用鐵絲把水管牢牢的綁到了水龍頭上。打開水閥試了試,壓力還行,用在軋鋼廠找人做的噴頭多噴一會兒,模仿個下雨的聲音還是可以的。
一直整到下午,幾人才堪堪把黑布拉好,連上一個觸發機關,隻要扳下把手,幾塊大石頭就會把黑布拽走。
見時間不早了,幾人趕緊出了門用一把自己帶來的鎖把門鎖好,回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四人又偷偷溜到鬼宅隔壁的院子,一直等到快中午了,四人抓緊時間按照分工行動。
燕子拎著水管子不停的朝著院子裡噴水,等到整個院子都濕淋淋的了,踩著梯子上了房。把水管搭在屋脊上,讓水流順著瓦片自然滑落,滴滴答答的如同下大雨。
做完這些後趕緊下了房,幫著李昊和胖子從屋裡抬了一張破桌子和兩張破床出來。
老胡則是開始憑借著他祖父胡國華的講述,布置了一下現場。
先是在院子的四個角點著四根蠟燭,然後用一個破搪瓷盆子燒了些黃表紙,最後點燃了兩根香,讓李昊和胖子一人拿了一根躺在了床上。
原本李昊是準備讓胖子一個人當誘餌的,可這家夥不乾了,一頓好說歹說,最後還是非得讓人陪著他才肯同意。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讓他自己去送死肯定是不行的,他胖子就算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於是李昊就成了那個墊背的,負責給胖子分擔風險。
估計是井裡那鬼東西寂寞太久了,他們這邊才燃起香燭沒多大會兒功夫,水井裡就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略微昏暗的院子裡,仿佛一切在那一瞬間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那聲音如同春蠶深夜裡啃食桑葉,又如同細雨打在竹林中,輕輕的,慢慢的,卻越來越清晰。
雖然是在大白天,明知道一掀開黑布就是豔陽,可是幾人心裡還是一咯噔,暗叫不好,仿佛一個恐怖的怪物下一刻就要破土而出,把自己拉入地獄。
要說四人也真夠倒黴的,出門沒有看黃曆,剛剛還是晴空當頭,萬裡無雲,突然間西北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條黑線。
四人頭頂遮著黑布,還啥都不知道呢,緊緊的盯著那個被封起來的井口。
隻是越盯著看越看不清,反而更加朦朧模糊,嫋嫋水霧升騰,水井隻剩下一個輪廓。
李昊猛然回過神,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個連著一個的打著冷顫,感覺自己四肢百骸都是木的。剛想開口喊老胡扯開黑布趕緊撤退,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而身邊的老胡和燕子呆呆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如同兩個石雕,一動不動。
"唉~"
一聲幽怨的哀歎,如同一張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了李昊的心臟,模模糊糊間,李昊隻看見一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水井旁。
她打著一張老式的油紙傘,烏黑的長發及腰,如同背對著李昊站在雨中看風景的古裝侍女,發梢和衣帶裙擺飄搖,沒見她動,卻離自己越來越近。
李昊有點想哭了,他預想了很多,空間裡也做了一些準備。隻是誰能知道老胡那邊掉了鏈子,這尼瑪和他轉述他祖父胡國華當年遇到的情況一點也不一樣好吧!這家夥肯定是忽略了什麼沒說。
自己這會兒如同一隻躺在砧板上待宰的羔羊,還是那種被捆的結結實實堵著嘴的那種,著急卻沒有辦法。
電光火石之間。李昊感覺一個極為冰寒的東西靠近。雖然恐懼,但是李昊還是保持了自己看恐怖片時的習慣,越恐怖越要盯著看,你不嚇暈我,就是不恐怖,主打的一個頭鐵加死鴨子嘴硬。
那個身影首先靠近了胖子,李昊側目望去,隻見胖子和自己一樣,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他側目看了看李昊,見李昊動彈不得,隻能哭喪著臉,任憑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突然李昊看到他眼中一亮,臉色變得通紅,那感覺好像是他一瞬間升華了。如同即將慷慨赴義的英雄,一副你來吧,我可以的的堅定模樣。
李昊覺得他應該是已經認命了,準備好接受自己即將被蹂躪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