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對江馭的順從與畏懼,讓溫黎幾乎下意識的就要向他道歉。
但她忍住了。
手指緊緊攥著,攥到指節發白。
這不是前世,她也決不能再做前世的溫黎,不能再任他索取,不能再被當做禁臠,活的毫無意義。
已經咬牙做了的事,就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今天來這裡之前,她就做好了準備不是嗎?
溫黎並沒有裝傻充愣,放緩呼吸後,稍稍轉過臉,對上他的一雙眼。
丹鳳眼薄如刀刃,泛著寒光,不怒自威,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危險和強勢。
溫黎拚命壓下那抹害怕,卻並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麼鼓足了勇氣直視著他,“馭少,我不願意跟你,我跟你講過的。”
“我也說過你沒選擇。”
“但我不想沒有選擇,我想給自己找一條路。”
“你唯一的路,就是跟我。”
“現在我不是找到了另一條路嗎?”她唇角動了動,還是不想把他逼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
江馭涼涼反問,“那你怎麼不尊重我的決定?”
果然還是和他說不通。
溫黎聲音硬了幾分,“馭少,我不想和你作對,但是你看,你卻總是在逼我,既然拒絕對你不管用,那我就隻能用我自己的辦法。”
江馭一隻手搭在細窄的欄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少女穿著簡單,越顯得那張臉出色。
她冷著小臉兒,頭顱微微揚起,那雙眼睛倔強而勇敢,似乎是把她逼急了,瘋起來隨時會和他同歸於儘。
她不是暴雨中的小雛菊,而是藏起利爪的會咬人的小獸。
……更讓他心癢了。
感受到他驟然變放肆的目光,溫黎心頭一陣慌亂。
這瘋子!
都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他居然還這麼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她壓低聲音警告他,“馭少!請自重!我是不會跟你的,莊星臨是你最好的兄弟,而我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
“所以你彆亂來。如果你不想兄弟決裂,就彆再纏著我!”
江馭凝著她哼笑出聲,“溫黎,我是不是誇過你很有種?”
上次在香瀾海她餓暈後,他氣急敗壞之際罵她有種。
這不是什麼好話,溫黎咬唇不語。
“從來都是我逼彆人,你還是第一個反過來逼我的。”江馭舔了舔唇,猩紅的舌尖,讓他看起來更邪,“老子希望你一直都這麼有種。”
他說完,直接從遮陽棚的台子上跳了下去,一邊從襯衫領口取下防風鏡戴臉上,一邊朝著候在不遠處的工作人員招手。
工作人員推過來個站式的自由滑草車,他踩了上去,手把著方向,另隻手推了推防風鏡,長腿在地上助力了一下,整個人便溜下坡去。
風揚起他的紅發,一身黑衣的他,像是一把凶戾的刀,破開了風,穿梭在其中。
他渾身的野性,張狂而囂張。
他天生就屬於危險。
身邊有人吆喝起來,隨後是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年輕的男人們,忙一個個找了滑草車,魚躍般的滑了出去。
“馭哥!看我追上你!”
“衝啊衝衝衝!我不信今天還是比不過馭哥!”
“馭哥我來了!等等我!”
“……”
溫黎半晌才收回視線,隻是腦海中不停回蕩著他最後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