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聽說那場比賽,最後瑟娜並沒有露麵。”江馭道。
溫黎想了會兒,說話漸漸變得不利落,語速都慢了許多,“但我……我們當時並不知道,那隻是個噱頭。”
“媽媽一直都很想見瑟娜老師,正好有這個機會,所以就帶我報名參加了新星杯。後來我進入了島城的前三名,終於獲得了去北城參加決賽的資格。”
“能夠見到瑟娜老師,媽媽比我還要興奮。我們都在幻想著,到時候見了瑟娜老師要合影要簽名。”
“據說瑟娜老師要在最後一場才露麵。可惜我在第二輪的時候,就被淘汰了。”
“不過好在,我被淘汰了也可以在現場觀看接下來的比賽。等啊等,終於等到了決賽,可是主持人卻告訴我們,瑟娜老師身體抱恙,來不了了,主辦方作為補償,就讓瑟娜老師手把手帶的親傳弟子,也就是蕭若菱,給我們現場演奏了一首曲子,最後那場比賽就這麼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很遺憾。我想媽媽大概也很難過,可她還是安慰我,說以後總有機會見到瑟娜老師的。”
她說到這裡聲音哽咽了一下,江馭偏過頭朝她看來。
女人喝了酒,瓷白的臉上染著些緋紅,許是醉意湧上來導致的。
她的眼睛黑漆漆的,噙著亮晶晶的淚花。
在對上江馭的視線時,忽然委屈的癟了癟嘴,“可是……可是……”
江馭朝她伸出手,將她攬在懷中。
她動作頓了頓,將腦袋放在他肩頭,失控的哭出聲,“可是很快,我們就出了車禍,媽媽再也沒有機會了。”
“……”
江馭不知道說什麼,摸了摸她的腦袋。
懷中的女人,卻哭的更凶了,纖瘦單薄的身子都在輕顫。
“車子……忽然有輛車子衝出來……撞上了我們。當時好多的血……好多……我不知道原來人身體裡有那麼多的血。”
江馭的大掌,輕輕的搭在她肩頭上,安撫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拍著。
“爸爸媽媽把我壓在了身下……然後救護車來了……他們被抬走了。醫生說一定會救他們,可是……”
“他們再也回不來了。”她嗚咽著,“他們再也回不來了,我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
正對麵的窗戶上,投射出兩個人的影子。
江馭隻是看著窗戶上的女人,心已經酸脹難忍。
至親之人離世的痛,他也經曆過,正因為經曆過,所以才知道語言的力量有多麼蒼白。
他靜靜的聽著,她的每一道哭聲落在他心上,都像是在他心上燙出一個窟窿。
溫黎哭了不知道多久,才抽抽噎噎的停下來。
江馭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沙啞,“媽媽沒有機會了,你還有機會,等見到瑟娜,把媽媽的那一份喜歡也轉達給她。”
“恩。”溫黎的聲音更含混了,“所以謝謝你。”
江馭沉默的將她攬過來,麵對麵的抱在自己的腿上。
他凝著她的眼睛,“不管我是請瑟娜,還是幫你實現你的夢想,這都是想得到你的手段。”
溫黎眨了眨眼,被淚水浸濕的臉上,那雙眼睛卻迷離的動人。
她擰著眉思索了會兒,似乎聽懂了,或者似乎沒懂,呆呆的點頭,“哦。”
“所以你不用對男人的這些求愛手段道謝。”他碰了碰她的額頭,“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儘管享受著就好。”
溫黎沒再說話。
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混沌昏沉,江馭的腦袋也從剛才的三個變成了五個。
“頭好暈。”她將腦袋靠在江馭的肩膀上。
“你喝醉了。”江馭說。
溫黎哦了聲,竟然還沒醉糊塗,“可我隻喝了一杯。”
江馭失笑,“幾十萬一瓶的紅酒,喝一杯醉了多正常。”
“哦。”溫黎點了點頭,“我沒醉。”
“那你真厲害。”江馭笑。
他一笑,胸腔便微微震動,溫黎感受著他的震動,恍惚間覺得,他的氣息也越發清冽。
“江馭。”她叫他。
“我在。”
“你好香啊。”她說著,人就像是隻小狗似的,在他脖子上聞了又聞。
江馭被她拱的癢癢的,心也癢癢的,“親一親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