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的衡叔,輕咳著提醒,“少爺,您彆謙虛,其實您演的也不差。”
尤其是那晚發起瘋來,完全不像是演的,當時把他都給嚇的瑟瑟發抖,還以為他是又犯病了呢。
江馭聽出他話裡的揶揄,長腿在椅背上輕輕踹了下,“還是我女人更會演,我可比不過她。”
衡叔嘴角一抽,“是是是,溫小姐哪哪都好,不然哪能哄得你上當發瘋……”
“我不要麵子的?”江馭沒好氣的打斷他,“開車。”
衡叔打火,踩下油門。
江馭忽然道,“扣你三千。”
衡叔疑惑的朝後麵看來。
江馭哼聲,“我最煩彆人右腳踩油門。”
衡叔……
他給他開了這麼多年的車,哪一次都是右腳踩油門的,現在開始煩他了?
再說油門就在右邊,他不用右腳踩,難道要用左腳彆過來踩嗎?
還有沒有天理了?
衡叔當然清楚這位少爺又使上性子了,無語的嗬嗬笑了兩聲,江馭隻當沒聽見,把頭偏向窗外。
大屋外麵綠樹庇蔭,傭人們兀自忙碌著,仍不見溫黎出來。
他用腳趾想也知道,老頭兒肯定沒憋什麼好屁,怕是又在孜孜不倦的給他女人洗腦。
江馭其實不怪溫黎和老頭兒聯手騙他,他不蠢,他太清楚權勢的威力了,普通人對上江家的手段,無異於以卵擊石。
硬剛的話,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的女人挺聰明的,做了當下最有利於她的選擇。
她跟他分手的時候,說那些沒良心的話,他是真的痛。
後來琢磨出不對勁時,又惱她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他,甚至連跟他商量都不跟他商量。
到現在完全冷靜下來後,他對她更多的是心疼憐惜。
易地處之,試想她當時的處境,他猜測她一定和他一樣痛苦煎熬,甚至更甚。
老頭兒的為人和性子他清楚,老頭兒的手段他更是了解。
一抹啞火竄在心頭,江馭越想越惱火,忍無可忍的出聲,“欺負一個小姑娘,老不要臉的。你說他怎麼還是這樣?二十年前的事,他忘記了嗎?”
車子裡麵隻有兩個人。
衡叔知道這話是在問他,垂眼撥打著方向盤,“也許正是因為時刻記著,所以才害怕您跟三爺一樣,被女人給毀了。”
江馭嗤笑,“這麼多年了,他仍覺得當年是女人毀了我爸嗎?毀掉我爸的,究竟是女人,還是他?!”
自他記事起,就在潞島。
他並不覺得在潞島有什麼不對,因為潞島就是他所認知的世界,他以為的世界就是這樣充滿了險惡與肮臟的。
直到後來,蕭祈然來到了島上。
他是從外麵來的,然後他才知道,潞島外麵還有一個世界,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個世界裡,能夠吃飽飯,打架就會有警察,像他這樣的小朋友,都會去學校上學。
他不信有這樣的世界,於是回家問爸爸,因為在他眼裡,爸爸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人。
爸爸那會兒正在做浴桶,因為他的媽媽說要用浴桶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