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應承下這件事後,正好在聊這個話題,於是便試探著問。
“院長,您說她對我母親不親近,那她們之間曾經有矛盾嗎?”
“怎麼可能會有矛盾?”院長依然十分篤定的回答,“你母親性格很好,福利院的孩子很多,但沒有和她合不來的。至於霜霜,隻是性格怪,不喜歡說話。”
“她們沒吵過架?”
“沒有,都說了霜霜不喜歡說話,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呢。”
一個和誰都能合得來的人,和一個連話都不愛說的人,確實很難吵起來。
溫黎擰了擰眉,感覺有點線索,又好像是走進了死胡同。
“對了,她和我媽媽是怎麼一起跌下山坡的?”
“好像是腳滑,兩個人一起掉下去的。”院長說,“你媽媽醒來後,說是霜霜踩到了一條蛇,然後嚇的腳下不穩,推了她一把,緊跟著兩個人都掉了下去。”
溫黎聽不出什麼明顯的疑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儲物室裡待了會兒,便聽到外麵嘰嘰喳喳的聲音。
是孩子們午休過後,現在又鬨著要玩。
溫黎隻覺得自己來了一趟福利院,腦子都要成一團漿糊了。
她搖搖頭,對院長道,“我再陪他們玩會兒。然後就該回去了。”
溫黎和陶笛,下午陪著孩子們玩到了三四點鐘,便打道回府。
因為有心事,回去的路上,溫黎始終心不在焉的。
等回到家之後,她迫不及待的給江馭發了信息,約他晚上見麵。
在等待江馭到來的時間裡,她把從福利院帶回來的有關爸爸媽媽的儲物箱打開了。
裡麵都是些舊物。
老舊的鑰匙扣,陪睡小熊,還有一些上了年歲的彩色糖紙。
每一張都被壓的很平整,除此之外,還有粉色的草莓發圈,毛茸茸的發卡……
溫黎撫摸著這些小物件,仿佛能夠撫摸到那些歲月。
看的出來,媽媽少女時期,其實很節儉,基本沒有特彆多的東西,剩下的就是兩本相冊。
溫黎緩緩翻開相冊。
第一本第一頁,就是媽媽五歲時候的照片,照片下麵用黑色記號筆標注著日期。
是媽媽到福利院的第一天。
那是個冬天,她卻還穿著單薄的夏裝,瑟瑟縮縮的一團,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隻顯得腦袋更大,眼窩深陷。
她脖子上戴著個黑色的石頭,也沒怎麼打磨,甚至連形狀都不規則。
估計是從哪裡撿來的。
之後的照片,都是她的一些成長軌跡,一直從五歲到福利院,記錄到母親去世的那一年。
都是院長整理的,可見真的是用心了。
至於另一本相冊,則可以說是一本戀愛記錄,裡麵全是爸爸媽媽的合照,有些照片是家裡有的,有些是家裡麵沒有的。
總之,這些從福利院拿回來的東西,對她來說,是一份美好的禮物。
她通過這些東西,對爸爸媽媽的了解更多了,了解了那一段,她不曾出現的,爸爸媽媽年輕時候的日子。
溫黎剛把帶回來的東西看完,房門便傳來了開鎖聲。
她回神看去,江馭閃身進來。
上次他冒雨來了之後,就說要去配把她家裡的鑰匙。
現在看來是配上了。
他像是回自己家一樣,進門與她視線對上,一挑眉,主動去換了鞋,走過來將她拉起來抱了抱。
“我下班回來了。”他說,“歇會兒給你煮飯吃。”
這口吻倒像是結了婚的年輕小夫妻。
要是往常,溫黎會瞪他幾眼,但是今日不同,她腦子裡亂成一團,正等著他給解惑呢。
她敷衍的抱了抱他,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等不及把自己今天在福利院打聽到的消息,都說給了江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