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車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雨逐漸停歇,火車上的玻璃仍然掛著許多血色水痕,好似地獄惡鬼留在人間的抓痕。
沒過片刻這場奪命血雨便徹底停了下來。再仰望天空,群星仍然籠罩在大地之上,絲毫沒有要退去的意思。
石灰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外麵冷冷風呼嘯,新鮮的冷空氣裹挾著微微血腥進入肺部,讓她原本萎靡的精神好了不少。
“有點冷了……”
那纖細的身軀顯得搖搖欲墜,她將帽子取下以免被大風吹走,瀑布般的發絲隨風紛飛好似萬千銀絲搖曳起舞。
她仰起頭,白皙的脖子暴露在血色月光下,隱約間能夠看血管,仿佛吹彈可破。
獨留下那讓人浮想聯翩的曲線背影,那是種孤寂和優雅的美感。
石灰欣賞著軌道外的森林,在城市和鄉鎮裡當牛馬的這十幾年裡,她出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打工的城市,唯一欣賞過的風景可能也就是農村的田地了。
如今親眼看著這個來自八十世紀的蒸汽時代,仿佛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樹原來可以這般高大,也可以這般茂密。
‘好冷啊,但是異界的風景還是挺美的,在城市時公園裡的幾棵老弱病殘根本比不了啊,感覺可以在森林裡蓋個小樹屋釣魚種田了,起碼在沒有那些不可名狀怪物的前提來說……’
感歎歸感歎,神秘少女的話仍然回蕩在她耳畔,心中雖然有很多疑慮和問題,但她知道,有些時候愚者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當你知道的太多太過龐大,有時候反倒是會將自己給逼瘋。
‘真是胃疼頭疼哪都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永夜嗎,要是這樣是不是就等同於世界被入侵的更快了,等到自己前往到交界地的時候怕不是要和舊日支配者們徹底廝殺了吧’
光是想到要和那些被群星封印的不可名狀為敵,還要拯救兩個世界這種重擔,她的胃就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這就好比忽然從村子裡拉出來個倒黴蛋,讓他光著屁股去單挑全世界,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笑。
想到心中這個比喻,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是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單挑整個世界了……
冷風從車外倒灌進來,鍋爐室的女人睜開眼睛,短暫的休憩讓她精神好了不少,起碼臉上恢複了不少血色。
在看到外麵那個美麗的背影和若隱若現的側顏,以及隨風飄動的銀色發絲。連她自己都在心底裡感慨,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女子,簡直美得無法形容。
恍惚間那女子的魅力甚至可以掩蓋這世間一切醜惡。
她緩緩站起身,抱著自己懷裡沉睡的孩子走到車門前。
“尊貴的獵魔人小姐,您沒事吧,車外有些冷,還是進來比較好些,女孩子還是不要受涼的比較好……”
‘女孩子嘛……我是女孩子嗎?’
石灰回眸轉身,秋風拂過好似是在親吻對方,她就那樣靜靜站在那裡,眉目如畫好似雪落枝頭,眼眸中好似有星光流轉。
“真美麗……”
那張美顏如冰雪般的臉再次驚豔到了女人,美豔的少女比起用糜爛的珠寶來襯托,更適合用冰雪來形容,仿佛隨時都會融化在世間,讓人忍不住從心底裡憐惜寵愛。
可石灰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美眸流光轉動之下,隱藏的卻是對危險的警惕。
‘沒有被汙染變身嗎,看來不用殺她了,但是車裡又多了一位帶著孩子的婦女,感覺再過不久都可以組成女子火車了,嘛,起碼能救就救,這麼多女生在車上,加入男人反倒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或許是靈魂深處作為男人最後的特性在影響,又或者是因為男人更懂男人的原因,石灰並不想讓隊伍裡進入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
總會有種寶物被哥布林搶走的惡心感。
石灰知道自己的控製欲和保護欲都太強太強了,這反倒會影響她自己,但她也隻想將自己身邊的人全部都完整保護。
陪伴自己身邊最久的歐蕾那和安妮,都是她這一路上最重要的人,雖然做不到像騎士那樣保護自己,但卻能夠一直陪伴著自己。
親人和家人從來不是最珍貴的,最珍貴的是陪伴,長久的陪伴這就是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