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什麼話!今天這事兒可是個死任務!我不管傷亡,隻要殺死目標人物,你老小子平時裡不是吹噓扔這玩意兒指哪扔哪嗎,今天你就給我扔準點院子裡先扔一個,其餘都從那窗戶裡扔進去,我就不信炸不死他!”胡德彪雙眼通紅,發狠道,他的聲音因憤怒和焦急而變得沙啞,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一頭陷入絕境的猛獸。
震天雷是明朝的一種火器,說起來可以算是明朝的手雷。它形狀如球,以鐵質為外殼,上安引信,內部裝填黑火藥,雖在明朝時黑火藥的威力比後世的火藥威力不知差了多少,但在當時也是具有強大破壞力的。在用的時候,可以由拋石機發射,或守城時由上向下投擲,當它爆炸時,可以炸毀攻城或者防禦的物品,殺傷人馬。
震天雷雖然威力巨大,可明朝的時候黑火藥的穩定性不高,很容易因為意外引起爆炸,所以在使用上也很是受限。
而且這種東西乃是軍中物資,管控極為嚴格,胡德彪雖然能搞到這種東西,可一來這玩意兒不好存放,二來對於他能用上的地方很少,所以胡德彪也隻是搞來玩玩,手頭就剩下了三枚。
這次王崢給他下的命令是必須殺死目標,而今日的隊伍是倉促之間拉起來的,好手並不多,為了確保能夠成功,他特意將這三枚震天雷讓老歪帶在身上。
如今事態緊急,隻能寄希望於這三枚震天雷能出奇效了。
“老歪,你還在磨蹭什麼?給我扔啊!”胡德彪看著老歪還在猶豫,上前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吼道。
“好好好!我扔!”老歪無奈地應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不情願。畢竟他也清楚震天雷的威力,院子這般狹小,他這一枚震天雷扔下去,院子裡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但胡德彪的命令他又不敢違抗。
說話間,老歪已經是點燃了一枚震天雷,將其抖手扔進了院中。緊接著又點燃第二枚,用力扔向崇禎所住房間的窗戶,隻是因為心中緊張,老歪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這就導致他這一下沒扔準,打在了窗棱上,掉落在院中。
震天雷乃是靠引線引燃,當它落在院中之時,引線尚未燒儘,卻是正好被朱戈看到。
一見此物,朱戈嚇得一個激靈,他的眼睛瞬間瞪大,臉色變得煞白。這玩意他可是認識,彆忘了他之前在大順軍中可是擔任軍需官,這種東西大順軍從明軍那裡繳獲不少,也沒少用過,是以他一見就認了出來。
朱戈情急之間看到之前鐵柱用來遮擋箭矢的房門倒在地上,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前,一把抓在手中,口中高喊一聲“快趴下!”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格外清晰。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震天的巨響,第一枚震天雷炸了開來。那聲音如同一頭憤怒的巨獸咆哮,瞬間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巨大的衝擊波將朱戈帶著門板衝向了已經聞言臥倒在地的朱鐵和另一名護衛,他的身體如同風中的落葉般被拋起,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緊接著另一枚震天雷又是炸響,巨大的氣浪頓時將房間的窗戶炸裂,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刀子。
而此時老歪的第三枚震天雷正好是沿著窗戶投進了房間之中……
——
在震天雷爆炸的前一刻,看到煙花傳訊趕來的趙孟,卻是在長街儘頭被巡邏的隊伍攔了下來。
從揚州城內軍營到督師府並不遠,騎兵不過是盞茶的時間就可到達。
這段時間因為劉良佐的到來,整個軍營內戒備森嚴。不但如此,閻應元更是將手下騎兵分成三隊,分開修整,以保證有一支騎兵隨時待命。
崇禎入住在督師府內,他又不讓太多人在他身旁護衛,所以他的親衛也暫時住到軍營,此時由趙孟統率。此時也是分成三隊,輪流值守。
當煙花出現的時候,正好是趙孟率人值守,見到信號後不禁大驚,第一時間就帶領五十餘名親衛,快馬向督師府趕去。他們的馬蹄聲如雷鳴般在街道上響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靜。而此時閻應元的大軍雖然也已經動起來,隻是比趙孟還要慢上一步。
可當他們趕到督師府附近的長街之時,卻是沒想到道路竟然已經被人用拒馬、鹿角封死,在此駐守的更是官府的巡檢人員。
“我們要前往督師府,速速讓開道路!”趙孟雖然著急,但此時也隻能強自按耐住性子,大聲喊道。
“你們是哪裡的人馬?深更半夜的為何此時要去督師府?”
若是崇禎在此自然會認出這說話之人正是那王治。今日,他受王崢的指派,特意在此攔路設卡。王崢知道這裡是軍營過來的必經之路,交代給王治的任務就是一旦事情不順,要儘可能地阻攔從軍營過來的援兵。
“我們執行緊急軍務,你們速速讓開道路,否則的話……”趙孟心中焦急,怒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