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厚重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聲響,一眾鹽商們頓時麵麵相覷,臉上皆露出驚愕與疑惑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方才不是還一切順遂、氣氛融洽嗎?
崇禎帝對他們可是好一番誇讚與抬舉,甚至在最後還為他們描繪了一幅宏偉絢麗的藍圖,那大大的餅仿佛就在眼前,散發著誘人的光芒。怎料想,不過轉瞬之間,竟就被關在了這屋內,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如墜五裡霧中,摸不著頭腦。
剛才這些人聽聞崇禎帝提及國債之事時,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屑。他們暗自思忖,這所謂的國債,不就是換了個花樣來索要錢財嗎?本想著崇禎帝說了這麼久,好歹意思意思,買上一些敷衍了事便罷。卻萬萬沒料到,這位前皇帝行事竟全然不按常理出牌,這關門之舉,到底是何意圖?
“諸位東家,我先來給大家講解一下這國債如何購買,到底有何好處吧,”身著男裝的王婉兒此時內心滿是莫名的興奮。
這國債的構想雖說是崇禎帝率先提出的,但從無到有,一步步精心打造,將其變為現實的,可都是她的心血結晶。
崇禎帝僅僅隻是拋出了一個概念,而後續的策劃、籌備、完善等諸多事宜,皆是她一手操辦。
可她心裡也清楚得很,國債最為核心、最為關鍵的要素乃是國家的信用。而如今的大明王朝,曆經風雨飄搖,內憂外患交織,恰恰最缺的就是這一點。
故而當她心懷忐忑,惴惴不安地向崇禎帝道出心中的憂慮與擔憂時,崇禎帝卻隻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深意與自信,示意她不必為此煩憂。
更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崇禎帝竟然將這至關重要的事情全權交托於她負責。這突如其來的信任與重任,讓王婉兒激動得難以自已,心潮澎湃。
王婉兒深知自己的能力與才華,在這商業領域,她有著敏銳的洞察力與獨特的見解。可她同樣也明白,在當下這個世界,身為女兒身,本就諸多受限。
若不是父親對她百般溺愛,允許她涉足經商之事,她恐怕隻能被困於深宅大院之中,與外界的精彩絕緣。即便將來仍有機會接觸些許商業事務,怕也隻能局限於內宅那一方狹小天地,無法像現在這般,儘情施展自己的才華與抱負。
這段時間與崇禎帝相處下來的時日也算不短了。她發現這位皇帝陛下對女人出頭露麵之事真的一點都不抵觸,他更看重的是她的能力。
這讓王婉兒意識到自己今後有可能從事自己真心喜愛的工作,能夠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中,憑借自己的智慧與努力,為大明、為自己創造一番價值!
今日站在她麵前的是揚州城中最為富有的一群人。曾幾何時,這些人在她眼中,是何等的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可如今,她站在他們麵前與他們侃侃而談。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奇幻的夢境般不真實。
此刻,她能站在此處,將這凝聚著自己心血與期望的國債之事,詳細地講給這些大鹽商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這有啥好講的?不就是變著法子要錢嗎?”王婉兒剛開口,便有一個聲音從底下傳來,語氣中滿是不滿與抵觸。
“這位東家,這國債可不是單純地要錢,而是借錢,”王婉兒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微笑,聲音輕柔卻又清晰地說道,“更何況並非是白借,這可是有利息的。最為重要的是,這國債不但有利息,而且還可以在市場上自由交易,這可是一項穩賺不賠的投資……”
“咦?你不就是那個王婉兒嗎?”張家家主張永益此時突然認出了王婉兒,這一發現讓他心中怒火中燒。在他看來,若不是因為她,自己怎會損失那百萬兩銀子?
“我……我不是……”王婉兒被人當麵認出,心中頓時有些發虛,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什麼不是,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張永益怒目圓睜,大聲喝道,“你怎麼會在此?”
“休得胡言,”就在王婉兒緊張得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之時,一直在旁邊默默相陪的朱戈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王大人豈是你能隨意認得的?若是再敢騷擾王大人,休怪我不客氣了。”
“啊……是是是,是我認錯人了,”張永益心中猛地一顫,這才陡然回過神來。他意識到,如今的王婉兒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深受皇帝的信任與器重,自己剛才的衝動之舉,怕是已經觸怒了龍顏。一想到這兒,他的後背不禁滲出一層冷汗。
“剛才國債之事,王大人已經詳細地跟大家做了講解,今日請諸位東家來,就是想給諸位東家一個發財的機會,這可是陛下的恩典。”朱戈麵色如霜,眼神冰冷地掃視了一圈眾鹽商,冷冷地說道,“各位東家若沒有什麼疑問,咱們這次國債的認購就此開始。”
朱戈心中對這些大腹便便的鹽商厭煩至極。在他看來,這些鹽商個個富得流油,坐擁巨額財富,卻在國家麵臨困境之時,仍妄圖守財不出。按他的想法,直接派兵將他們抄家便是,就像之前抄沒王氏一家,便抄出了近千萬兩銀子。若是將這些鹽商都抄了家,那財富數量必定更為驚人,少說也得數千萬兩。若是將這些錢財收繳歸公,崇禎帝想要做任何事情,這筆錢都足夠支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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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崇禎帝卻堅決不許他這麼做。王氏被抄家問斬,那是因為他們竟敢行刺皇帝,罪大惡極。而申氏與張氏,也不過是因為與王氏有所牽連,才受到了些許波及。大明朝廷行事,應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絕不能做出殺雞取卵這種短視且不義之事,否則必將失信於民,失去天下人心。
“我出五萬兩。”張永益心中明白,此次之事怕是難以善了,無奈之下,隻得開口說道。
“你們蒲州張氏如此龐大的家產,出五萬兩,這是打發叫花子嗎?”朱戈眼睛一瞪,怒聲嗬斥道。
“這位將軍,非是我張氏不舍得出錢,實在是之前我們已經繳納了百萬兩的罰銀。雖說我張氏家底還算殷實,可如今經過這一番折騰,實在是拿不出太多了,”張永益滿臉苦相,開始哭窮道,“不過大人若是不滿,我們張家勒緊腰帶還是能再拿出一些的……我再買三萬兩,一共八萬兩,如何?”
“哼!”朱戈雖然心中依舊有些不滿,可他也明白,此時若是逼迫太急,怕是會適得其反。這些鹽商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個個都是人精,若是把他們逼得太緊,他們定會想出各種法子來應對,到時候事情隻會更加棘手。
“王大人,不如給我們點時間,我們這些商家一起合計合計如何?”梁文炳見此情形,心中清楚,今日之事難以輕易了結。他不敢輕易去觸朱戈的黴頭,隻得強顏歡笑,轉頭向王婉兒詢問道。
“也好,那你們就先討論討論吧,我們先出去等著,”王婉兒與朱戈對視一眼,兩人轉身緩緩走出了房間。
“怎麼樣,是不是不太順利?”崇禎帝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品茶,見王婉兒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
“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這明明是多好的事情啊,這些人怎麼就跟要他們的命似的。”王婉兒嘟著嘴,滿臉懊惱地說道。
“我跟你說這些人不會著急買的,你卻是不信。”崇禎帝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洞察世事的深邃。
“可這確實是個好事兒啊。”王婉兒一臉不解地說道,“您看,我們的國債是支付利息的,他們把錢藏在家裡,又不會憑空增長。可買了國債,就能夠獲得額外的、相對穩定的經濟回報。而且我也跟他們說過,國債是可以自由地出售、轉讓,甚至還可以作為抵押物進行貸款。真要是他們急需資金的時候,完全可以憑借國債快速地獲得現金。這種好事兒,他們去哪裡找?一個個都怎麼想的!”
“你啊,隻是看到了國債的好處,卻忽略了這國債的根本。”崇禎帝微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人都是在商場裡混了一輩子的人物,他們怎會看不出其中的好處?”
“那……他們到底為何不願意呢?”王婉兒滿臉疑惑,眼中滿是不解地問道。
“國債的發行乃是建立在國家信用之上。”崇禎帝略作沉思,緩緩說道,“而如今我們麵臨著內憂外患,局勢動蕩不安,政權隨時都有可能更迭或者陷入混亂。而一旦政權發生更迭,新的政權極有可能不承認舊政權發行的國債,如此一來,他們購買的國債便可能淪為一文不值的廢紙。他們並非不認國債,而是對我……對大明的未來,沒有信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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