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瑤這局棋走得確實精妙。
她利用麗妃昨天召見薛悠黎的事,讓薛悠黎成為謀害小公主的最大嫌疑人。
一旦慕容徹信了她們的話,降罪薛悠黎,遷怒麗妃,薛青瑤便能一箭雙雕,替自己除掉兩個眼中釘。
可是千算萬算,她漏算了一點——
麗妃跟慕容徹直接並不是皇帝與寵妃的關係,而是上下級關係。
麗妃根本不會因為慕容徹寵幸薛悠黎就拈酸吃醋,在她眼裡薛悠黎和她一樣……
不,她覺得薛悠黎不如她,她早就是一枚成熟的棋子,而薛悠黎日後還需要她多多提點,才能成長為一把趁手的刀。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等麗妃的開口。
麗妃也沒有讓大家久等,紅唇一勾,不疾不徐道,“本宮可以證明,薛美人昨日在永春宮並沒有接觸過藍竺花。”
在場眾嬪妃,皆是滿臉震驚。
沈若蘭很氣憤,想不通麗妃為什麼要包庇薛悠黎,“麗妃娘娘,薛悠黎此人極其狡詐,也許她並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她身邊的宮女去采花粉了!”
麗妃見大家都在等著她改口,唇角的弧度更深了,“本宮不管你們當中誰跟薛美人有過節,但是你們不能看本宮人美脾氣好,就想拿本宮當槍使!本宮說薛美人沒有接觸過藍竺花,是因為永春宮的藍竺花在三日前便被本宮全部送去純妃那裡了。永春宮裡一株藍竺花都沒有,試問薛美人昨日怎麼可能從永春宮偷到花粉?”
薛青瑤原本覺得這一局穩贏,結果麗妃的證詞一出,瞬間扭轉了局勢。
是啊,既然永春宮裡沒有藍竺花,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栽贓誣陷嗎?
薛悠黎默契地跟麗妃對視一眼,俏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嬪妾隻是恰巧看了點醫書,又恰巧救了小公主,卻被人如此陷害,請皇上給嬪妾做主!”
【薛青瑤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我跟麗妃已經算是半個盟友了。以後有麗妃罩著,咱在後宮也是有靠山的人了,這感覺真不賴!】
慕容徹目光掃過薛悠黎,再轉向其他人頓時冷沉不少,“王德發,查!”
“是!”
薛青瑤見王德發領了人前往純妃的永福宮,眼底不禁閃過一片慌亂。
她的花粉確實是從永福宮裡弄出來的。
純妃是個藥罐子,精力有限,所以那人便在永福宮裡安插了暗樁。
如果不是薛悠黎三番五次跟她作對,擋了她與皇上接觸的機會,她也不會提前動用這枚棋子。
王德發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他去了永福宮,將宮人隔離開來,開始逐個篩查。
而禦花園這邊,賞花宴上鬨出這樣的事,自然是沒辦法再繼續賞花了。
寧妃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讓所有嬪妃各自回去休息。
薛悠黎正打算走人,卻被容傾月叫住了,“薛美人請留步。”
薛悠黎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容傾月,“容妃娘娘,還有何吩咐?”
容傾月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
隻見她右手從手指到掌心紅了一大片。
是剛才搶救慕容溪時,一直握著裝有熱水的茶杯被燙紅的。
容傾月把手中小巧的白玉瓷瓶遞給她,“這是本宮方才向程太醫要的燙傷膏,薛美人記得擦擦手上的燙傷。”
薛悠黎愣了一下,才接過瓷瓶謝恩,“多謝容妃娘娘。”
剛才她看見容傾月找程太醫要燙傷膏,卻沒想到居然是替她要的。
慕容溪被彩霞抱在懷裡,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尚可。
小家夥對薛悠黎揮揮小手,被彩霞抱出涼亭。
嬪妃都陸續離開,薛悠黎也領著半夏回淩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