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承殿。
薛青瑤素麵朝天,穿一身素白的裙子,跪在外頭。
她發髻上沒有半點修飾,苦苦哀求,“皇上,求您饒嬪妾父親一命!皇上,求您饒嬪妾父親一命……”
薛知府出事,即使她隻是個假知府千金,也不能毫無作為。
哪怕是演戲,她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演一回孝女。
轟隆——
她剛跪下沒多久,天空就響起一道悶雷。
碧玉瞧著陰沉沉的天空,小聲對她道,“主子,快要下雨了,既然皇上在忙,咱們等雨停了再過來吧。”
初冬的陰天本就寒風刺骨,要是等雨下大了,還不得凍死?
薛青瑤心裡很清楚,她如果這個時候離開,那就功虧一簣了。
她不懼風雨替父親求情的姿態已經擺出來了,至於薛知府是被抄家也好,被殺頭也罷,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壓根就不在乎。
……
此時此刻,淩雲殿。
楚馨月身上的傷好利索後,第一件事便是進宮探病。
她跟薛悠黎坐在榻上,還沒聊幾句就聽到外頭雷聲陣陣。
楚馨月扭頭瞥過窗外,隨口問了一句,“這都入冬了,怎麼還打雷下雨了?”
薛悠黎喝了一口手邊的茶點,也朝窗外看了一眼,“女主下跪,必定下雨,這不是你小說裡的鐵律嗎?”
楚馨月聞言,一臉了然地開口,“薛青瑤為了陵州知府去求皇帝了?那又不是她親爹,她能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做到這份上?”
“做戲罷了,在她的認知裡,自己畢竟侍過寢了,萬一皇帝心疼她,赦免了陵州知府的死罪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沒過多久小忠子就打探來了最新消息,“主子,奴才經過紫承殿的時候,看到薛貴人暈倒在雨地裡,已經被抬回明華殿了。”
薛悠黎了然地挑了挑眉梢,“看來皇上沒有見她。”
小忠子回道,“是,皇上直接以政務繁忙為借口將薛貴人拒之門外。”
薛悠黎微微頷首,視線落在小忠子被雨淋濕的肩膀上,溫聲道,“你辛苦了,下去歇著吧。”
“是!”
楚馨月聽完她們主仆的對話,忍不住道,“阿黎,九洲皇室是不允許罪臣之女當皇後的,薛青瑤的皇後夢破滅了,會不會重新投入慕容鄴的懷抱?”
薛悠黎摸著懷裡暖暖的手爐,微微勾起唇角,“她最好立刻投入慕容鄴的懷抱,隻有他們聯手,我們才有機會通過她抓住慕容鄴覬覦皇位意圖謀反的證據。”
這是她跟慕容徹最想見到的情況,畢竟慕容鄴不僅有男主光環護著,而且辦任何事都格外謹慎,想抓他的把柄並不容易。
薛青瑤如果能堅定地選擇慕容鄴,並且跟他一起圖謀皇位,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
啪!
明華殿,添香閣。
薛青瑤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狠狠一拂袖,將桌上的茶壺摔到地上。
她剛才在紫承殿外淋了一會兒雨,全身濕透,差點兒沒被凍死。
她在殿外跪了大半個時辰,冷得渾身發抖。
可是慕容徹絲毫沒有要見她的意思,雨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為了防止自己受寒生病,她便假裝昏倒。
慕容徹聽王德發稟報了她跪暈的消息後,便命人將她送回明華殿了。
碧玉瞧著薛青瑤咬牙切齒的表情,連忙道,“主子,您千萬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這一切都要怪淩雲殿的薛嬪!如果不是她二哥暗中寫密信向皇上告發大人,大人怎麼會淪為階下囚?”
薛青瑤對薛悠黎本就恨得牙癢。
如今慕容徹不願意見她,恐怕已經放棄她了。
她費了多少心血,才讓慕容徹寵幸了她,結果全被薛悠黎跟她的家人毀了。
這一筆筆債,她都牢牢記在心裡呢!
既然薛悠黎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薛悠黎和她的家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