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明華殿。
最近,薛青瑤發現殿裡的小柱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每次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露出一臉癡漢笑,那模樣特彆瘮人。
反倒是中了情人蠱的慕容徹對他愈發冷淡,先前還連續三天來陪她用膳,可是最近慕容徹一次都沒有來過明華殿,反倒是經常召薛悠黎去紫承殿伺候筆墨。
薛青瑤越想越不對勁,走出寢殿後就看到小柱子懶散地坐在廊簷下,擺弄台階旁邊的花盆,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薛青瑤趁小柱子不備,一腳狠狠踹在小柱子的後背上,“小柱子,你又躲在這裡偷懶?”
她讓小柱子去監視薛悠黎,這個家夥倒好,天天躲在她窗戶底下曬太陽。
啪!
小柱子猝不及防下,被她踹得往花盆上一杵,花盆頓時碎了一地瓷片。
而小柱子的手好巧不巧地摁在一塊碎瓷片上,他的手心當場被碎瓷片劃破一道口子。
“嘶!”
下一刻,薛青瑤感覺自己的掌心傳來劇痛。
她迅速翻開手心,旁邊的小柱子像是跟她有心靈感應一般,也翻開了手心。
兩人的掌心同時出現一道血痕。
薛青瑤眼睛餘光瞥到小柱子手心的劃傷,又低頭看向自己手心。
當發現他們二人手心的劃痕一模一樣時,她瞳孔狠狠一縮,整個人後脊背陣陣發涼。
聯想到小柱子最近的反常,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
不!
絕對不可能!
仿佛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是錯的,薛青瑤又踹了小柱子一腳,“下賤的狗奴才!”
小柱子連忙跪在地上,對準薛青瑤又是磕頭又是認錯,“主子息怒,奴才知錯了!主子彆氣壞了身子,您想懲罰奴才不需要您親自動手,奴才自己來!”
說著,小柱子抬手就狂扇自己巴掌。
啪啪啪!
他打得又重又響,很快一張臉就腫成豬頭。
薛青瑤冷冷睨著他這副卑微又低賤的模樣,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感同身受,剛想鬆一口氣。
誰知下一秒!
她突然感覺右臉頰一痛,嘴裡頓時湧起一股濃濃血腥味,就連後槽牙都鬆動了。
如果這個時候薛青瑤還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那她重活的一世就白活了!
“住手!”
她冷冷嗬斥一聲,讓小柱子停手。
小柱子停止打自己的那一刻,她臉頰上的疼痛感緩和不少,但是後槽牙那一片還是火辣辣的。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懷疑,經過剛才小柱子被劃傷手她手心也流血,小柱子把自己扇出血她牙也跟著疼的狀況,薛青瑤完全可以確定——
她的情人蠱並沒有種在慕容徹身上,而是種在了小柱子身上。
情人蠱種下後,被子蠱寄生的人會對擁有母蠱的人言聽計從。
但是同時,情人蠱還有一個弊端,子蠱和母蠱心連心,被子蠱寄生的人一旦受傷流血,母蠱擁有者也會受傷流血,二人雖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會同年同月同日死!
原本薛青瑤打算在慕容徹淪為自己的傀儡之後,將他囚禁起來,一直養著他,直到他老死。
可是此時此刻,當得知情人蠱被種在了一個低賤的太監身上,她膈應得差點兒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那晚她明明把情人蠱種在慕容徹身上,為什麼子蠱會跑到小柱子身上?
她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她手一抬,指著大門方向衝小柱大聲吼道,“滾!我不想看見你,立刻滾出去!”
小柱子哪怕臉腫得不像話,依然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薛青瑤,“是、是,主子您彆跟奴才置氣,奴才這就滾,不讓您為難!”
說著,他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離開明華殿。
薛青瑤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小柱子毀了,她原本打算出門去禦花園逛逛,現在直接折回寢殿。
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當她離成功越來越近的時候,現實總要給她一記當頭棒喝?
情人蠱到底是什麼時候跑到小柱子身上去的?
她的寢殿一直有人看守,究竟是誰動的手腳?
薛悠黎!
一定是這個女人乾的!
一想到薛悠黎,薛青瑤的眉梢眼角全是戾氣。
她嫵媚的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咬牙切齒地從齒間擠出三個字,“薛!悠!黎!”
“不好了!主子不好了!”
就在薛青瑤氣到抓狂之際,碧玉突然慌裡慌張地跑進寢殿。
薛青瑤扭頭看向她,“出了什麼事?”
碧玉對上薛青瑤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回了句,“小柱子被昭華宮那位抓走了!”
薛青瑤冷哼一聲,“抓走就抓走,區區一個狗奴才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話音未落,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命跟小柱子的命已經融為一體。
“薛悠黎為什麼抓走小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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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回道,“昭華宮的人說之前看到小柱子總是在昭華殿外頭鬼鬼祟祟,他們娘娘丟了一塊玉佩就賴在小柱子頭上。奴婢都說小柱子不會偷東西,可是他們壓根不聽,硬是把小柱子拉走了。”
這個廢物!
隻會拖她後腿,讓她收拾爛攤子!
薛青瑤聽著碧玉的話,忍無可忍,手猛地一抬,直接把麵前的桌子掀了。
嘭!
桌子被掀翻,桌上那套上好的茶盞頓時粉身碎骨。
“走!我們去昭華宮會會她!我就不信了,青天白日的,薛悠黎敢仗勢欺人!”
既然薛悠黎故意找茬,她可以趁此機會把事情鬨大,讓所有人都看看薛悠黎苛待宮人陰狠毒辣的嘴臉。
隻要把薛悠黎的惡毒名聲傳揚出去,她就沒有資格跟自己爭皇後的位置了!
“是!”
碧玉見薛青瑤風風火火地衝出去,連忙小跑著追上去。
……
昭華宮。
薛青瑤趕到的時候,小柱子正跪在地上,而薛悠黎的親信小忠子繞著他走了兩圈,沉聲道,“既然你不肯老實交代,隻能把你送去刑獄司大刑伺候了!”
薛青瑤認識小忠子,他不過就是薛悠黎身邊一條會汪汪叫的狗,有什麼資格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薛青瑤三步並兩步地衝上去,眼底一片冷沉,“狗奴才,小柱犯了什麼事,憑你也敢把他送去刑獄司?”
小忠子拱手給薛青瑤行了個禮,“回薛貴人,前些天小柱子一直鬼鬼祟祟地在昭華宮門外轉悠,今日我家娘娘丟了一塊玉佩,您猜怎麼著?奴才居然在小柱子身上搜出了玉佩!”
跪在地上的小柱子拚命搖頭,嘴裡不停重複一句話,“奴才沒有偷玉佩……奴才是被冤枉的……”
薛青瑤看著小柱子這副窩囊相,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可是現在小柱子跟她的命是一體,她反倒打不得罵不得了。
她壓下心底騰然而起的怒火,“小柱子說他是被冤枉的,你耳朵聾了嗎?還不快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