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
她有多長時間,沒想起這個人了?
仿佛很久,很久……
時間太長了,前世今生,他對她做的那些涼薄惡心的事兒,柳長安都有些記……
呃!
不!!
她還是記得很清楚。
想想就生氣。
“彆提他,彆提他,怪晦氣的!”
“哼,我爹娘考慮豬,考慮狗,都不會考慮他的!”
柳長安氣惱地癟著唇兒,語氣帶著慍意,“殿下,好端端的,你說他乾什麼?沒得惡心我!”
“孤,也是隨意問問罷了。”蕭綽見她那麼生氣,不曉得為何,原本酸澀的心,居然有些開懷了。
自那日,柳長安從牆裡翻進他的溫泉池子,他就徹底調查過她,他知道,她長到這個年紀,身邊唯一能稱上‘情義’二字的男子,就是夏木。
他們甚至差點訂親。
雖則後來掰了,柳來順和柳艾氏親自去夏家砸打過,柳長安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夏木的道歉,但是……
蕭綽心裡依然介懷。
二八年華的小兒女,總是愛鬨彆扭的,今兒說兩句惱了,指天恨地,巴不得對方立刻猝死,明兒哄兩句好了,又甜甜蜜蜜,膩歪著像一個人兒似的。
哪怕柳長安態度果決,說斷了,仿佛就是打定主意,再不相見。
但是,如今夏木也跟著姨母離開寧國公府,住進彆院,夏、柳兩家又成了鄰居,太陽下麵沒有新鮮事兒,誰知道那個夏木,會不會突然狗眼清亮,察覺到小姑娘的好,又是巴結柳家夫妻呢?
誰知道那對夫妻,會不會受他欺騙,讓他哄了呢?
永絕後患來得好。
於是……
蕭綽稍稍試探了一句。
小姑娘的態度沒讓他失望。
果然把夏木當成臭狗屎了。
哼,算那個狗奴運氣好,但凡小姑娘有一星半點兒垂憐的意思,那狗殺才……
乾脆半路猝死吧。
蕭綽煙眸流出半縷狠意,頃刻消失不見,他又道“長安,你心裡既然有數,孤也要叮囑你一句。”
“你的婚事,且得回去跟你爹娘說,暫時不能打算了。”
“啊?”柳長安臉上莫名一燙,小聲嘟囔道“不能打算?為什麼啊?”
“我也不小了!”
“你弟弟已經做官了,官宦家眷都是要選秀的。”蕭綽淡聲,似有意,似無意地道“明年選秀,你正好十八歲,符合參加的標準,是要入選的。”
“啊?”柳長安沒看見他幽遠的眼神,反而驚愕道“不對吧,選秀不是隻有六品以上的官家女眷,才用參加嗎?”
“旺兒品級不夠的。”
蕭綽淡淡,“他如今是從六品,隻差一階而已!”
“可是,主子跟我閒聊時說了,京官兒,尤其像旺兒這樣,剛考出來的京官兒,沒個三,五年,不可能升官兒啊!”柳長安脫口而出。
蕭綽眉眼微暗,“他是章長青的徒弟,算是東宮一係,升起官兒,比那些沒靠山的快得多。”
“可是現在都快十一月了,明年……我記得是三月份選秀,就剩下四個月,旺兒能升官?”柳長安不太相信,“就是靠著東宮也,也……”
過分了吧。
朝堂那麼好混嗎?
四個月而已啊。
普通後宅裡,想從主子身邊的二等丫鬟升到一等,都有點不夠用呢。
“總歸有這麼個事兒,你提前記著就好,免得犯顧忌!”蕭綽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