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不足的貧民百姓,日子過的艱難,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也有自己的苦處……
生而為人,難免活不好,過不順。
各有各的苦難。
白大夫這麼大年紀,什麼稀奇事沒見過?因此,隻是略略掃了柳餘和柳長安兩眼,沒等宋家人察覺,就又提出要看看柳餘的腿。
“把他的衣褲解了,我要捏捏骨。”
“呃……”
好!!
宋氏本能想答應,可是,轉念想想自家兒子的彆扭脾氣和敏感性格,讓他脫個精光,露出殘廢細瘦的腿,他,他恐怕不會願意吧。
萬一刺激了他神經呢?
宋氏滿麵為難的看向柳餘。
眼底帶著哀乞。
又不敢強求。
柳餘……
私心下,他是真不願意。
他的腿是四歲斷了,那會兒,人都沒長大,腿就折了,柳修又是刻意要廢了他,僅讓大夫保他的命,沒給他好好看腿,他後來發育的,就不是很好,更何況常年坐輪椅,雙腿沒得到鍛煉。
他從胯部往下的大腿和小腿,都細得像胳膊似的,肌肉也是萎縮的,枯瘦如柴,醜陋不堪。
往日洗漱,他都不讓下人幫忙,寧肯摔無數回,渾身青紫,都要自己動手,就是不願意讓旁人看見。
然而眼下……
諱不忌醫!
家裡人體諒了他的不孝,理解了他的仇恨,他也答應了母親要好好診治,不再逃避。
“勞煩白神醫,您!看吧。”
柳餘悶悶沉聲。
宋氏的眼淚,瞬間流下來了。
這是第一回,她的兒子,主動表露出‘求活、求好’的意圖。
不管白神醫能不能把他治好了,總歸,他有這個意思,便是希望了。
“好,那就把柳少爺推進內寢,留個小廝伺候吧。”
白神醫年近百歲,做了八十年的大夫,病人的身體,不曉得看了多少回?莫說一個承恩公府的表少爺,想當年的先帝和當今兩任帝王,他都瞅見過他們光屁股,因此,也是毫不在乎。
態度極是自然。
甚至能體貼宋氏身為母親的擔憂,沒讓女眷們避出去,而是讓人把柳餘推進內寢。
他率先抬步。
柳餘的貼身小廝,也接手了季奶娘的活計,握著輪椅把兒,把柳餘推進內寢,隨後,輕手輕腳的把他抱上床塌,伺候他脫了衣服。
白大夫開始上門捏骨。
柳餘平靜的躺著,除了有點羞恥之外,什麼感覺都沒有。
白大夫捏捏摸摸的範圍,全在他的腿和腳上。
而他……
胯部以下,全無知覺。
於是,他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不想去瞧看光他‘坦然’的老者,然而,白大夫沒如他的願,把他下半身捏了個遍的老頭兒,開始問他問題了。
其中,有部分問題,很容易回答,也有一部分問題,讓他,他……
難以啟齒。
比如~~
問他‘悄悄的小柳餘’有沒有過反應?
少年慕艾時,做沒做那個‘不能言說’的夢?做過的話,是怎麼解決的?
自己有沒有‘自瀆’過?
或者,乾脆就是個‘擺設’,能看不能用?
當然,白大夫沒問的那麼直白,但他就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