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妗給葉尋包紮好傷口已經是兩刻鐘後,薛禮一直站在外麵。
離開屋子,避不開薛禮,南妗表情淡淡。
“你……有事兒?”
薛禮低下頭,耳根子突然染上點點紅。
“今早之事,謝謝你幫我和阿言,也謝謝你的藥。”
南妗在他們家住的一年裡,他每每見到南妗,都是夾槍帶棒,從不給她好臉色。
破天荒說“謝謝”兩個字,可快把他一個大小夥子為難死了。
他緊張的一遍遍在腦海中回顧,他剛剛的態度有沒有好點,語氣是不是很生硬……
“不用,舉手之勞。”
南妗側身越過薛禮,回到屋內把桌下的背簍拿出來,藥箱放進去。
“今日我去鎮上一趟,阿瑩就需要你照顧了。”
“她若醒來,你可以給她泡點奶粉,罐子上有用法用量。”
“你去鎮上做什麼?”
薛禮脫口而出。
南妗在桌邊半蹲下,兩隻手鑽進背簍的藤條,又掂掂背簍,尋一個舒服的背法。
“找活。”
“我答應薛奶奶照顧阿言和阿瑩,也不能整日在家混吃混喝等你賺錢吧。”
“我會跟人家商量,帶上阿言和阿瑩,你不用操心。”
“走了。”
南妗走得不快不慢,大半個身子越過矮矮的圍牆,很快消失在薛禮的視線之內。
她少得可憐的記憶裡,跟薛老太太來過鎮上一次。
今日的鎮子比那次熱鬨多了,詢問之下才知道今日是集市。
最熱鬨的當屬東街,都是開門做生意的鋪子。
茶樓,酒樓,胭脂鋪,綢莊……奢侈大氣的布置,讓她這樣的小老百姓望而卻步。
這些地方,兜裡沒點銀子,誰敢進去。
南街次之,瓦市很大。
從外到內,位置越好,租金越貴。
北街主要是車行,驢車牛車馬車,還有幾家鐵鋪。
若說東南街的熱鬨是煙火氣,北街的熱鬨則是給人一種粗狂之感。
路人也是形形色色,還能瞧見外邦麵孔。
西街主要是百姓居住的巷子,每條巷子之間的距離很窄,目測可供一輛馬車路過。
大致了解鎮上的環境,南妗再次返回南街。
南街的鋪子偏少,主要是擺攤做生意。
她沒有錢,沒辦法在瓦市租一個合適的攤位。
外麵倒是有不少無人劃分的地盤,擺攤的大多是大爺大娘。
兩條桌腿,一塊木板,搭起來就是一個小小的攤位。
她是生麵孔,若是在這裡擺攤給人看病,不一定會有人相信她的醫術。
南妗需要儘快賺到錢,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找一家醫館。
南妗走了一路,腳有點麻,忍忍繼續往東街走去。
東街有兩家很大的醫館,濟世堂和妙手回春堂。
濟世堂今日關門。
妙手回春堂的病人很多,已經排隊到門外。
南妗一走進去,排隊的人立刻抗議。
“你是誰啊,看病得排隊,我們站了一個早上,憑什麼你一來就破壞規矩。”
南妗看向怒目圓瞪的那人,耐心解釋。
“我不是來看病,不會搶你們的位置。”
“姑娘,你不看病,你要做什麼?”
在門口維持秩序的小二走向南妗,一邊詢問,一邊打量。
“你們的東家可在,我想見一見。”
小二把汗巾往肩膀上一甩。
“我們東家忙著呢,不見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