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被葉尋打得半死,臉上,身上,手上……一道道血痕,有氣無力靠在牆頭上,目光艱澀。
“顧昭,我沒有下毒。”
“不是你下毒,還能有誰?”
“大家才剛剛知道真相,誰能這麼及時的算計她?”
“隻有你裴珩,隻有你有這個本事!”
裴珩吐出一口血沫,目光呆滯地眺望天空,忽然癡癡笑了。
“時至今日,我總算是明白,四年前南妗是多麼的百口莫辯。”
“時至今日,我總算是體會到,被人冤枉的感覺。”
“顧昭,你今日就算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就當是贖罪了。”
“可南妗的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景霄和薛禮從屋內出來,無言地看裴珩。
裴珩屈起膝蓋,一隻手搭上去,強忍全身疼痛。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把南妗的毒,引到我身上。”
“南妗死,我也會死。”
“這可是你說的!”
葉尋當真進屋。
看到葉尋拿針想要刺破南妗的手取血,景霄把他扯開,把針奪走。
“葉尋,你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
葉尋掙開景霄。
“南妗在南家艱難討生活多年。”
“我卻在年少時離開京城,去追求心中自認的瀟灑自在生活,對她的蒙冤一無所知。”
“當我得知她受苦,費儘心力找到她,她已經不記得一切。”
“她遠離南家,總算是成為一個自在之人,你們所有人都要抓住她,抓住她的過去不放。”
“給她下毒,真的把她害死,你們就滿意了,是嗎?”
“裴珩我警告你,不管你是不是聖上的養子,隻要你敢再傷害南妗,我一定會殺了你。”
太醫和幾位大夫戰戰兢兢,可算是找出南妗所中之毒。
“此毒名為吞魂噬顏散,可解。”
太醫說出十幾種解毒需要用到的昂貴藥材。
想要找到這些,對他們來說,不算太難。
隻是……
太醫麵露難色。
“此毒折人壽命,損人容顏,解毒之後,這位小姐可能會呈現出衰老之姿,諸位得有心理準備。”
感覺到幾個人要殺人的目光,太醫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虛又小心翼翼地補充。
“當然,這位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也許這些損害不會作用在她身上。”
這種情況或許真的會有,可能十個人中,才會有一個這樣的幸運兒,也不知這位小姐是不是。
幾個人很快派人找來所需藥材,太醫親自去煎藥。
葉尋坐在床邊,扶昏迷的南妗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一隻手托住她不讓她摔下去,另一隻手端藥,慢慢喂她喝。
葉尋不允許旁人碰南妗,景霄和薛禮也是如此。
隻能站在一邊,跟裴珩一樣,像乖乖的等訓。
葉尋把碗放在榻幾上。
“她怎麼還不醒?”
太醫“……”
這藥剛喝下去,也得給藥發揮作用的時間吧。
“顧公子,一刻鐘之內,這位小姐便能醒來。”
一刻鐘,太久了,也不知道這藥管不管用。
幾個人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葉尋現在看裴珩,怎麼看都不順眼,態度自然也不好。
“你一身血氣,南妗肯定不會願意見你,你出去。”
裴珩心知,自己在屋內,真有可能會再一次惹怒顧昭(葉尋)。
轉身默默出去,靠在牆根,出神望向天空。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是這樣。
欣兒是那麼善良溫柔的人,待人友好,經常去城西破廟為乞討之人施粥。
她不嫌臟,不嫌累,親自照顧他們。
這樣的人,怎麼會狠心陷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