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小姑娘瞬間化身小跟班,從兜裡掏出一方手帕,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遞到他麵前。
“葉凡哥,我打小就沒寫過檢討,要是你寫好了能讓我瞧瞧嗎?我發誓,絕不原文照搬。”沈妍壓低了嗓音,生怕被旁人聽了去。
若是她此刻有尾巴,怕是早就搖成了風火輪,隻為博這位大哥一笑。
嘿,果真遇到難處,她便成了這副搖尾乞憐的小樣兒。
淩葉凡深邃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語氣涼涼地問“需要我代筆嗎?”
沈妍猛地抬頭,眼神純淨無害,“哪能勞您大駕啊,這本就是我的活兒,再說咱倆字跡不同,你又忙得分身乏術。”
家具自己做,進山尋食不說,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都是他一手操持。
萬一再幫他寫了這份檢討,沈妍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了壓榨人的周扒皮了。
淩葉凡心頭微震,仿佛被一股熱流燙過,暖而痛。
“這事兒你彆管,我自有辦法。你隻管專心幫錢叔治病便好。”他嘴角上揚,聲音低沉而溫柔。
小姑娘軟糯又甜美,無論樣貌性格,還是聲線,都恰如其分地撓在他的心坎上。
即便偶爾使點小性子,或是驕縱了些,那他也照單全收。
遺憾的是,她身上謎團太多。
山洞裡的藥、莫名其妙的婚嫁之言、廢品站的機密文件、錢叔確診的肺病……
這一切串聯得太過湊巧,自她出現以來,接踵而至。
淩葉凡無法欺騙自己,更難以說服彆人信任她。
而沈妍卻渾然不覺淩葉凡心中的波瀾,乖巧地托腮,靜靜地守在一旁。
淩葉凡並不介意被注視,可小姑娘那一雙靈動的桃花眼滿是崇拜,倒讓他乾勁十足,效率翻倍。
他還在屋後麵用草席和樹枝搭了個簡易洗澡間,幾平米見方。
一番忙碌,將家中大小事務料理妥當,兩人早早安歇。
次日,錢磊彬喝下新送的藥湯,興奮地在房內說道“沈妍同誌,你這藥真靈,昨兒才兩碗下肚,夜裡咳嗽都少了,就醒來兩次。而且下午喝了藥不久,就困得眼皮打架,一沾枕頭就夢周公去了。”
就算是沒被咳嗽纏身,自打妻子離世,他的夜晚也總是與失眠為伴。
“這藥多少能幫著睡得安穩些,精神頭足了,身體才能快快複原。”沈妍邊說邊笑,試圖寬慰。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錢叔,要不我再給您號號脈?”
錢磊彬雖心有顧慮,怕傳染給眼前人,可到底是拗不過她的堅持。
在他看來,這小姑娘手上有真功夫,開的預防藥,應當也是管用的。
沈妍將手指輕柔地搭在那隻從門縫後伸出的手腕上,細細感受,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錢叔底子還不賴,病情已經從急轉為穩了,今天再服一劑藥,差不多就能度過高傳染期。”她的話語裡滿是鼓舞。
淩葉凡和錢磊彬聽了,心中都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那錢叔您就好好歇著,我們先告辭了。”沈妍抽回手,禮貌地告彆。
錢磊彬忽地開口“淩同誌,上次你說的那事,有進展嗎?”
“正在查,不過這類事情往往不留痕跡,得花些時日。”
淩葉凡一提到此事,原本溫和的眼神立時變得鋒利起來。
“那就拜托你多費心留意了。”錢磊彬眼裡閃過一絲黯淡,話語中透著難掩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