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嗓音,是一絲不苟的認真。
如此模樣,倒是讓顧衍州愣住了。
玄虎召回,朝廷上下都在傳,這是皇上提拔的機會。
慶安侯因功臣之身,元老之位,被上麵壓製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重展雄風之姿,怎麼從孟錦夏話中說出,倒有種跳火坑的感覺。
單手托著下巴,顧衍州指節敲著桌,開門見山道“玄虎如今實力不凡,雖說從西北轉東北,確實有不少變化,但還沒到離了本營就沒法施展拳腳的地步,你這擔心,未免有些多餘了。”
“沒有多餘!”孟錦夏回答的斬釘截鐵,眼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察覺到自己過分的激動引起顧衍州注意,孟錦夏坐直身子,咬唇開口,“我雖不知東北到底是何景象,但我敢篤定,隻要玄虎入東北,必死無疑。
眼下,朱雀遠在天邊,銀蛇無法擔事,也就隻有麒麟軍能承擔大任。
所以我鬥膽尋求王爺幫助,還請王爺成全。”
說罷,從未真心低過頭的孟錦夏,朝著顧衍州重重一拜。
就連應付當初做魅毒之事,孟錦夏都不曾這般低聲下氣過,顧衍州心頭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隻是這麒麟軍非比尋常。
他們是北禾的中流砥柱,也是北禾的主心骨,一旦出動,必是大事。
雖說麒麟軍唯他是從,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為一女子,將整個軍隊置於不顧。
此刻,孟錦夏還未起身。
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如同風雨裡蜷縮在草叢裡的貓,嬌小的讓人憐愛。
顧衍州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抬手將人扶起,“本王明白你對父兄的情誼,隻是這事兒並非你磕幾個響頭就能決定的。
倘若真不放心,本王可以派幾個人護著,可若你隻要麒麟軍,那本王隻能說無能為力。”
“倘若我說,如果麒麟軍不去,北禾會深陷水火之中呢?”
“你什麼意思?”
上一世,玄虎被滅,東北淪陷,一大批境外人員帶著百姓入侵北禾。
那時候的她雖然已被關在後院,可從外麵的隻言片語得知,此次入侵,幾乎是給北禾致命性的打擊。
雖然說大勢已經被麒麟軍控製,可是為了維持短暫的和平,皇帝還是在對麵的壓迫下,簽訂了不平等條約,甚至將公主和親到境外。
隻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北禾遭疫病,境外趁著內憂繼續攻打,直接將北禾徹底踩在腳下。
至於最後北禾究竟怎麼樣,孟錦夏就不清楚了。
因為在第二次攻打的時候,她已經被張世良迫害,隻知道閉眼時,得來的是所有軍隊全軍覆沒的消息……
孟錦夏說的認真。
認真到仿佛這事兒肯定要發生似的。
縱然顧衍州知道,這不過是猜測,可在這一秒還是動搖了。
不過晃眼,他還是恢複了往日的生冷模樣。
“孟錦夏,你不是孩子了,你該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本王說過本王會請人幫你。
至於這事兒,你不許再提。否則傳至他人耳中,你就算有八條命,也活不過今天。”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若還執迷不悟,彆怪本王把你扔出去!”
“王爺!”見顧衍州大步流星的離開,孟錦夏咬咬牙,狠心喊出一句,“王爺,你相信重生嗎?倘若我說的事兒,日後會發生,王爺,你能讓麒麟軍幫忙嗎?”
兩個時辰後,天經火急火燎的衝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