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域作為她的兄長,不僅有力地佐證了她出身的非凡,同時也確鑿無疑地表明了她絕非他心心念念所要尋找的那個淩書夢。
回想起往昔,他曾親口詢問過她,家中有沒有兄弟姐妹。
那時,他清晰地記得她斬釘截鐵地回答自己是獨生之女。
“我和淩域隻是認識的關係,還沒好到要去幫他抓妹妹的地步。”他不禁自我解嘲起來,不知是嘲笑自己和淩域之間的關係微薄,還是在嘲笑其他。
聽聞此言,淩書夢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不已,方才著實被嚇得不輕,還誤以為這元軒代當真受了哥哥所托前來將自己強行帶回呢。
幸好不是啊!
“行了,你應該鬆開我的手了。”淩書夢斜睨了一眼緊緊抓住自己的那隻手,緊接著說道“我得趕緊離開了。”
然而,元軒代卻仿若充耳不聞一般,毫無鬆手之意,反倒開口問道“你不去見見許桑滿嗎?”
他眉頭緊蹙,心中暗自思忖既然淩書夢與許桑滿相識,按照常理來說,她應該會去與她相見才對。可令人費解的是,她為什麼遲遲沒有行動呢?如果許桑滿能夠見到淩書夢的話,那許桑滿必然會將此事告知自己。
然而,時至今日,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想到此時,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和焦慮,一連串地向淩書夢拋出了三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去見許桑滿?剛才你明明就在玫瑰叢園那裡,卻為何要躲著不肯現身與她相見?你來京城這麼久了,又為什麼一直避而不見呢?”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三連問,淩書夢滿心詫異,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對方,高聲反駁道“我去不去見她,不關你的事!再說了,你憑什麼來質問我!”
聽到淩書夢如此強硬的回應,元軒代瞬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有些失態了。
他不禁感到一絲懊悔,緩緩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直視淩書夢憤怒的目光。
與此同時,就連原本緊緊抓住淩書夢手腕的那隻手,此刻也不自覺地微微鬆開了一些。
淩書夢敏銳地察覺到了手腕處傳來的壓力驟減,當機立斷猛地一用力,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並向後退了幾步。
隨即,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腳步匆匆地向前邁去。
然而,僅僅才走出幾步之遙,她卻突然止住了步伐,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緊接著,她緩緩地回過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元軒代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安和疑慮。
“你……你應該不會告訴我哥哥,我今天來萬溪宮了吧?”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仿佛生怕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聽到這話,元軒代嘴角微微上揚,語調輕快地回答道“不會,放心好了。不過嘛……這得看我的心情。”說完,他還故意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淩書夢心中暗自懊惱,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地向這個家夥詢問呢?
果然,不該問的問題還是不問為好啊!
想到這裡,她不禁狠狠地瞪了元軒代一眼,嘴裡低聲咒罵道“真是個瘋子!”
隨後,她猛地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元軒代,雙腳如同生風一般快速地奔跑起來。
那抹身影在道路上漸行漸遠,直至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而此時的元軒代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想要追趕上去的意思。
他就這樣默默地望著淩書夢離去的方向,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儘的落寞和哀傷。
隨著時間的推移,淩書夢的背影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模糊不清,最終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瘋子?
或許吧……
的確,現在而言,他可能真的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可是又有誰能真正理解他內心深處的痛苦與掙紮呢?
此刻的他,感覺自己距離瘋狂已經隻有一步之遙了。
那顆原本熾熱的心,正逐漸被冰冷所吞噬,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萬籟俱寂的深夜,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而那座宏偉的元宅卻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其中有一間屋子的燈光依然頑強地亮著,宛如夜空中一顆孤獨的星辰。
屋內,元軒代靜靜地坐在臥室的桌前,他那略顯疲憊的身影被昏黃的燈光拉長。
隻見他緩緩伸出手,從一旁拿起一隻精致的高腳杯,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桌上。
接著,他又伸手取過一瓶年份久遠的白蘭地,熟練地打開瓶蓋,將金黃色的酒液緩緩倒入杯中。
隨著白蘭地的注入,酒杯中的液麵逐漸升高,直至八分滿時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