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逃避,其實他的內心是不爽的,他知道這是沒有禮貌。雖然借口讓對方無從懷疑,也不至於懷疑,但他清楚自己在乾什麼。
或許他真的不想深入了解彆人,也不想讓彆人了解自己。幗偉走了,還有陳立芊;他不孤單,也不寂寞。
他不知道自己缺什麼,也不知道想要什麼,隻是盲目地向前走,盲目地發揮著自己的特長,賺很多很多錢。
次日一早,一家公司三班人馬同時向神州腹部挺進,他們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計劃。
武漢,江木澤不是第一次來了,也在這裡認識了一些朋友。
這一次過來,是想在武漢物色一個適合建立鋼鐵冶煉廠的地塊,這事當然要找誌同道合的鐵場老板莫華生。
在南昌的分廠,跟莫華生已有無數次合作,所以兩人甚為熟絡,彼此間也頗為信任。
其實在武漢的鋼鐵市場,也有很多福建人,互相之間的名望也都早有耳聞。這樣知己知彼,也方便互動發展。
在女人麵前,江木澤給人的感覺總是內向、靦腆;但在男人間,他就是一個性格開朗的頂尖商人。
來到鐵場,找到莫華生,他也不磨嘰,直接表明來意。於是三人就開始了為期一周的武漢遊。
無論走到哪裡,隻要沒有指明目標,陳立芊都像個開春的少女,隻看風景,隻顧開心,從不管其他。
無論走到哪裡,陳立芊都細心照顧著江木澤,全權負責著他的飲食起居。
為此,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兩口子。每逢他人疑問,江木澤也都隻是笑笑,從不做過多解釋。
如此這般,久而久之,大家就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夫妻。
大約兩周後,他們終於在東高速口附近的工業區,拿下了一處廠房,以五五分股的方式與莫華生達成了合作。
為慶祝合作成功,莫華生請客吃飯後,又喊來親朋好友一群人去ktv唱歌。
一群人中最不缺的就是美女,這可把陳立芊擔心壞了。
不料在ktv裡,江木澤還是像上次一樣,自己不喝酒,也不允許陳立芊喝酒;隻聊天,聊什麼都可以。
無奈,親友們隻好自唱,自己嗨。
與莫華生聊到後麵,實在沒東西聊了,三人就聽歌。
自己不唱,隻聽彆人唱,卻還是把眼淚給聽出來了。
陳立芊入神地盯著屏幕,隨著彆人的搖擺,進入了自己和身邊人的回憶中。
從上海開始,南北折騰,然後東西奔波,直到如今的相對穩定,江木澤在不知不覺間淚眼婆娑,不知不覺間掏出了藏在貼身衣兜裡的一條灰色手絹。
這條手絹不是幗偉買的,是老媽陳立芊送的。
他擦著眼淚,聞到了手絹上淡淡的香味,緩緩轉頭看向了陳立芊。
陳立芊也濕紅了眼,便使了個眼色,兩人緩緩起身,悄悄地離開了。
站在走廊,陳立芊幫江木澤提了提衣領,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輕聲嘟囔
“沒想到還沒半輩子,我們都病了。江木澤,不要怕,我支持你找她,直到天荒地老。”
“謝謝,但彆人不會同意的。比如咱爸,彭會長,張會長,還有鳳洋境的父老鄉親。”
“我知道。你隻需要把她放在心底,傳宗接代的事,交給彆人,沒有衝突。沒辦法,這是命運,不要在乎彆人怎麼說,你隻能接受。”
“對不起!小芊,謝謝你!”他緊緊地把她攬入懷中。
“走吧!”她擦掉眼淚,挽住他的手臂,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