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個下水道口,趙來平渾身光溜溜地坐在旁邊曬太陽,見姐姐回來,他立刻夾緊雙腿,捂住命根。
“阿平你乾什麼呢?”趙來英生氣地背過身,趙來平道
“衣服全臟了,洗了。等晾乾了,我們趕緊去把裡麵的錢和其他東西都搬出來吧。”
“會不會有警察呢,早上滿大街都是,太嚇人了!”趙來利就是怕,怕的什麼事都不敢做。
“阿利說的有道理,我們要防。”王媛媛說著,苦思冥想起來,“怎麼辦呢?如果警察守在那裡,我們進去就是必死無疑!”
“這事我看不急。”趙來英建議道,“如果有警察在那裡,那錢肯定也沒了,那麼我們剩下的希望就是銀行卡密碼。既然如此,我們就來一招出其不意,先去看望阿奶!”
“嗯,還是咱姐聰明!”有了辦法,王媛媛瞬間忘記了剛才的驚險,滿臉喜悅,“隻要找到密碼,那些錢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有道理!三人坐在那裡嗅著臭味,曬著太陽;閒來無事,便也挖出了垃圾堆裡的錢,一張一張地數了起來。
一邊數一邊聞,那味道,可真香!
太陽西下,靠在了電視塔上,那道反射的光,射進醫院窗戶的玻璃,照在那個還在做噩夢的人臉上。
從來沒和他同睡一條被子的陳立芊,為了給他溫暖,在他的被窩裡已經躺了一個下午。他的身體不再顫抖,卻斷斷續續地說著夢話。
這些夢話,陳立芊聽得很順耳,可彆人卻都很紮心,或許那個睡著的人也是。
幗偉,張口閉口都是幗偉!因為那是一段極其美好的記憶,是他們美好的戀情,卻是她由陳小姐蛻變成小芊的日子。
那一段故事,有幗偉的,也有陳立芊的,還有——“玲玲,你們還好嗎?”陳立芊不禁在心裡念道
“你哥變成這樣,我有責任。如果劉教授在,就好了!玲玲,好想念你們,想念你們那天真無邪的笑聲,想念和你們一起快樂過的日子。”
玲玲,岑硯玲,劉鍵,這些,在江木澤心裡,可能已經不見了。唯獨幗偉,可能也隻剩下“幗偉”兩個字,其他的,不知要到何處尋!
可能每個人的青春都是美好的,而中年都要承受在青春時期留下的遺憾。但到了老年,依然孤苦伶仃,那是一件悲哀的!
周家坑,平靜了不到十天,今天將迎來四位不速之客!
行走在舊時的已經荒廢很多年的官道上,走在最前麵的趙來利,用樹枝拍打著野草身上的秋露,撥開一根根肆意生長的荊棘蒺藜,罵罵咧咧地艱難向上行去。
確實出其不意,因為壓根就沒有生日,所以他們也沒想到這四個人還敢在親人麵前露麵。
那座老木頭房子,姨媽剛洗完碗筷,抱著個裝著泔水攪拌過的米糠的鋁盆,正在門口喂雞。
雞兒長得光鮮油亮,比那正慢慢靠近的四人乾淨多了。
“二姐早啊!”已到門前的趙來利一聲問候,嚇得姨媽一哆嗦,盆子摔到了地上,哐當響著。
“你們怎麼來了?”繼上次醫院事件後,姨媽也從來沒見過他們,顯得有點驚訝。
“妹子,我們就來看看阿奶,你不會不歡迎吧?”在妹妹麵前,趙來英總是高高在上。從外婆的回憶裡得出,她這個大女兒,確實有資格高高在上。
可是如今,外婆也不想見到她。四人圍在床前,她瘦弱的軀體已經無法動彈,微睜的眼睛已沒有神采,微弱的呼吸中,好像在念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