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柔臉上有些掛不住,當即眼眶一紅,淚水開始打轉“鶴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是故意和二師姐搶大師兄嗎?”
“我被師傅帶到流華宮時,大師兄和二師姐就已經有婚約了,大師兄可憐我在人間過得不好,這才對我諸多照拂,絕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容芝芝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隻聽這些話,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清哪裡怪。
如果說鶴知州對顏素柔的第一印象隻是一般般,那現在,他就有點煩她了。
他用折扇捂著嘴,眼睛笑眯眯的,實則笑意不達眼底“我說過的吧,我也是綠茶,你在想什麼小九九,彆人可能不懂,但我可心知肚明。”
“本想在芝芝麵前給你留點麵子,但你自己不肯要,那就不要怪我咯。”
鶴知州搖著扇子,不緊不慢道“首先,請你搞搞清楚,她已經不是你的二師姐了,她現在是我的小師妹,稱呼她的時候,麻煩注意你的用詞。”
“其次,你當著我的麵說我的小師妹,憑什麼覺得我會站在你這一邊?”
“就算我成天跟她打架,但她到底是我小師妹,我決不允許旁人背地裡如此詆毀她!”
少年的白發被月光渡上了一層柔光,顯得整個人閃閃發亮。
容芝芝看著他,有片刻的愣神。
這個人的顏值怎麼忽上忽下的?
不過現在,容芝芝總算明白她到底為什麼覺得奇怪了。
說白了,在明知自家大師兄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對他的示好來者不拒,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不僅拆散了這樁婚事,還引得無辜的師姐傷心難過,這絕不是單純無知。
就是壞!是故意的!
她和她的師兄,都不是什麼好貨!
而顏素柔屬實沒想到,魚璃才加入瓊月閣不到半年,竟這麼快就籠絡了人心。
明明她在流華宮生活了十年,也從未有人正眼看她啊!
失策,實在是失策。
既然如此,那她就打溫情牌好了。
於是短暫的怔愣後,她尷尬一笑,笑容中還帶了些許苦澀“瞧我,總是忘記改口,總覺得魚師姐還沒有離開流華宮。”
“當初大家一起修煉的日子,如今還是曆曆在目。”
“想來是因為我年幼時在人間過得太淒苦,受儘彆人的欺辱,才比較珍惜如今的好生活,這種感受,鶴師兄應該能體會吧?”
也就是魚璃不在,不然她高低得感歎一句“原景重現。”
當然,不是在這次秘境中,而是在宗門大比的比賽秘境中。
他們從獸潮中死裡逃生,在劫後餘生的竊喜中,兩個都曾有過不幸童年的人經曆並排坐著,一邊看著星空,一邊訴說著內心深處最痛的秘密。
從此兩顆靈魂有了共鳴。
不過現在……
容芝芝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她看了看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便起身行了個禮“我也差不多該出發去尋找我的師姐師妹們了,就此彆過。”
鶴知州頓感不妙“彆啊,我們幫你一起找吧,人多力量大!”
這話嚇得容芝芝直接跑了起來,鶴知州這輩子也沒見過跑得這麼快的丹修。
他隻能轉過身看了一眼顏素柔,方才那悵然的氛圍一掃而空。
難道要和她一路嗎?總覺得會很麻煩。
果不其然,顏素柔平日在宗門裡養尊處優,什麼事都有彆人鞍前馬後,導致她這會兒什麼事都做不來。
再加上她喜歡扮柔弱博取同情,這會兒她可是真的受傷了,可不得抓著機會狠狠賺一波同情?
沒走兩步,不是喊累就是在喊累的路上,還變著法撒嬌暗示鶴知州背她。
鶴知州從沒覺得一個女人能這麼煩人的。
因為悲慘童年產生的那麼一點點好感,也被她消磨的無影無蹤。
他著急尋找自家師兄妹,顏素柔卻一直拖慢他的步子,導致他乾脆越走越快,眼看就走出顏素柔的視線了,卻聽到她突然道“我有辦法找到魚璃他們。”
鶴知州果然停下腳步,又噠噠噠折返回來,臉上還帶著狐疑“真的?”
顏素柔淺笑盈盈“當然了鶴師兄,我怎麼會騙你呢?”
說著,她話鋒一轉,輕歎一聲道“說起來,我上一次遇到她時,她正因為偷拿了夢蛇的蛇蛋而被夢蛇追殺,還害得不少人跟她一起逃命,哦,我不是責怪她,隻是說事實。”
“雖然那一次她失敗了,但我想她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一定會再找機會去拿夢蛇蛋。我們何不也去那邊看看呢?就算找不到她,若我們能得到夢蛇蛋送給她,想來她也會原諒我,以後也不會再同你打架,豈非一舉兩得?”
一聽這話,鶴知州就知道,這貨又跟她演起來了。
他有些不勝其煩,但又忍不住想,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