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夫人連竹家的大門都沒進去,就打道回府了。
那十幾車的東西怎麼來的,又怎麼回去的,一時間成了整個盛京飯後閒談的話頭。
方家,方尚書正半躺在床上喝藥。
“老了老了,反而怕藥苦口了。”方尚書端著藥碗歎息一聲。
他昨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腹瀉如注,拉的他覺得自己快要提前入棺了,吃了兩頓藥才覺得好些。
今早不用上朝,他便在家裡好好休養,老妻也在跟前陪著,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到用罷午膳,老妻正看著他喝藥,順便商量著等會寫張拜帖,等明日身子好些了就去竹家提退親的事情時,忽然有婢女行色匆匆的過來,和老妻耳語一番。
方尚書就看到老妻在刹那間就變了臉色。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方尚書端著藥碗的手一抖,接著就看到自己老妻“唰”的一下站起身來,瞧著自己怒目道
“你瞧瞧你乾的好事!若是你前幾日好好用飯就不會得了痢疾,就沒有今日這般丟臉的事情了!”
方尚書見狀,嚇得藥也沒再喝,將藥碗遞給身旁伺候著的下人問道“怎麼了?”
“哼!怎麼了?今日我們方家鬨了好大一樁笑話!”
然後方老夫人便讓來的婢女將方才說的事情,又敘述了一遍。
方尚書一聽三兒媳趁著自己病了,老三不在家,便自己做主去了竹家退親,結果連竹家的門都沒進去,急的腸胃翻湧。
“快!快!我要更衣!”
一陣兵荒馬亂後,方尚書滿臉通紅的出來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肚子痛的。
他一把抓過下人手中捧著的藥碗,一飲而儘。
“我這就親自去竹家,夫人,家裡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
老三媳婦搞這麼一出,怕是老大老二兩家又要擺臉色鬨不愉快了,畢竟丟人的是他們整個方家,老三家的辦砸了事情,老大和老二也要跟著被人指指點點。
“你且去吧!”方老夫人點點頭,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和竹家的人說說。
方竹兩家相識多年,她年輕的時候和竹家去世的那位老夫人自然也是認識的,知道竹家是講道理的人家。
若不是老三媳婦愛子心切失了理智,也不至於將竹家得罪的那麼深,唉,說到底兒孫欠下來的債還是要他們這做父母的去還。
看著方尚書動身出府,方老夫人也正了正臉色,帶著丫鬟婆子往三房那裡去了。
不同於方三夫人的院子那般熱鬨,方子安的院落靜悄悄的。
就連灑掃的下人在掃地的時候,都不敢動靜太大,生怕驚擾了屋裡主子。
這幾日送進屋裡的吃喝都不怎麼動過,幾乎是原模原樣的送出來的,不過幾日的光景,人就憔悴消瘦了不少。
方子安身邊的小廝鬆墨焦心不已,咬咬牙,跑到外麵轉了一圈,聽到早上三夫人去竹家的事情就大感不妙,他趁著公子午睡的時候,在外麵又等了會,就又聽到方尚書親自去竹家的事情。
鬆墨咬咬牙,跟著去了竹家門外,隨著看熱鬨的百姓等了好一會,便瞧見方尚書從竹家出來,相送的人還是與方尚書同歲的人,應該就是竹老爺子了。
周圍看熱鬨的百姓瞧見人出來了,也是一陣騷動。
“竹家的老爺子也出來了!”
“竹老爺子親自相送,兩人和和氣氣的,想必這婚事應該是沒退成?”
“哪能啊,瞧方尚書手裡還拿著庚帖呢!想來是親事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