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梧你瘋了!!!”
耳邊傳來季泊舟和宋初肆異口同聲的咆哮。
“謝謝二小姐先前說將這婚事讓給我,但我,不想要!”宋梧挑眉戲謔地看著目瞪口呆的三人。
她目光定在宋初肆身上,“宋初肆,你不是為了這婚約將梧桐苑弄得亂七八糟嗎?這婚事我不要了,還給宋家和你二姐吧!”宋梧轉身走了兩步,隨後又回過頭來,“對了,方才二小姐對世子深情告白,世子莫要辜負了。在此先祝世子和二小姐,長長久久,生生世世!”
她眼底噙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在門口桑落震撼、震驚、震蕩的表情中,走得果斷又決絕。
宋楚楚看著被當麵燒成灰燼的婚書,心底湧起滔天恨意。
但是,他要趕緊抓住這會兒宋梧羞辱她的時機……
這一世,她是真的不想再嫁給薑行那個短命鬼了!
於是她一邊抓住身邊季泊舟的胳膊不放,一邊低頭哭了起來。
但她隻感到身體猛地一震,就在榻上摔了個倒仰。
季泊舟將她狠狠一甩,追著宋梧就奔了出去。
“宋梧!”季泊舟追了出來,“你給我站住!”
季泊舟是風光霽月的貴公子,從來都是溫潤如玉、沉靜有加,若不是見過他前世那薄情寡性的樣子,宋梧說不定就被他這衝動一追給感動了。
“世子還是回去吧!”宋梧頭也不回,“我並非伯府血脈,隻是個假千金。世子也是知道的,您未來的世子夫人,應當是二小姐才對。”
她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留戀。
季泊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這不該是宋梧對她的反應。
對,一定是這次看自己對宋楚楚稍微親近了點,故意這樣,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以往她一句重話都不敢對自己說,把與侯府的婚約看得比命都重,自己隨便一句話,她就能拚死拚活地隻為搏自己一笑。
她也從來不需要他哄,她向來懂事、顧大局,隻需要派個小廝說兩句好聽的話,她便會洋洋灑灑好幾篇向他傾訴衷腸。
“不就是她今日不適,往我身上靠了一下,你怎就又同前日那般,做出這麼沒有規矩的事來?”
宋梧停住腳步,一雙眼疲倦地回頭看他,“所以到現在為止,你還覺得前日她撞傷是我推的?”
“這些事情有那麼重要嗎?”,他三兩步走到她麵前,“你是京中才女閨秀,名聲才是最要緊的,你從前最懂忍讓,如今為何如此不顧大局?”
宋梧仔細打量季泊舟,他一身雲緞錦衣,五官俊美、薄唇輕抿,即便這會兒眉心微皺,也不掩貴氣風流。
是她記憶裡的樣子,是這隻顧家族利益、不管她死活的樣子。
“從前是從前,如今我隻是伯府養女,一個低賤血脈,自然是自己怎麼歡喜怎麼來,勞世子掛心了,但你我如今大道不同!”
宋梧帶著桑落走得乾脆利落。
季泊舟大她四歲,宋梧五歲前,兩家最是要好。那時候還會專門帶他們去對方府中小住,以此培養二人的感情,正是因此,宋初肆和宋初石,與季家的關係也很不錯。
伯府降爵後,大人之間極少往來,侯府也叫季泊舟不要再往伯府跑。但十三歲前的他不聽,依舊經常往來。
後來長大懂事,他漸漸很少過來,多數時候是派小廝找她。
每次他親自來,宋銘夫婦就跟什麼似的供著。而且來,也都是找宋梧消遣,畢竟她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是一朵開得正好,能解乏、又能滿足麵子的解語花。
不然,她又怎麼會到了如今十九歲都還沒成婚?這個歲數,已經是老姑娘了。
前世的她一葉障目,如今自然不會再踏進同樣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