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腦子裡快速地盤算著。
自己分明做得乾乾淨淨,什麼證人都沒有,為何能被查出來?
光憑宋初石三言兩語,皇帝肯信?
但裴帆可不管這麼多,他朝身後幾人揮了個手勢。
四名金吾衛直接將枷鎖套在了他脖子上“瑾王帶著宋初石麵聖,皇上為此事震怒,已然一錘定音,勸大爺和侯爺還是莫要再生事端!”
“不!”王氏一把拉住了要被帶走的季澄“大爺是被冤枉的!皇上不可聽信宋家的一麵之詞!”
季泊舟和季棠聽見這邊的聲音,趕著一起過來了。
季泊舟也急忙製止金吾衛“裴大人,請問抓走我大哥,說他謀害瑾王可有什麼證據?若沒有證據,隻聽片麵之詞就胡亂抓人,這還有律法的公正嗎?!”
裴帆掏了掏耳朵“這事下官就不清楚了,世子若想弄明白,就去皇上麵前問個清楚吧!”
季澄卻很平靜。
他朝著季家眾人看了一眼,平和道“爹!思巒!還有夫人,棠兒,彆擔心!沒有什麼證據,我很快就會出來的!”
季候爺擔憂地深深看他一眼,卻從他眼裡隻看到了深邃的篤定。
他也跟著放下心來。
季候爺拉住了準備撲過去的季棠“棠兒,你爹隻是暫時去監牢走一趟,他沒做過惡事,自然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的!”
季棠不過十四五歲,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的天之驕女,哪裡受過這樣大的風浪。
她和王氏立馬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感覺天都塌了。
李侯爺示意全府鎮靜下來,對著裴帆拱了拱手“勞煩裴大人跑這一趟,侯府沒做過的事,相信皇上自會為咱們洗清冤屈!還請這段時日,裴大人對季澄多加關照!”
裴帆例行公事地點了下頭,利落地押著季澄出了侯府。
金吾衛整齊劃一、鐵壁鏗鏘的撤退後,季侯爺立馬吩咐下人“去馬場上把二小姐叫回來!”
隻半盞茶的功夫,季青妍的高頭大馬就到了門口。
她把韁繩利落地往門房小廝手裡一扔,拿著手裡的急報快速朝正堂走去。
“青妍!”
季青妍一進屋,季侯爺就趕緊叫她。
季青妍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我半個時辰前就看到金吾衛的人朝咱們家來了,所以錯開時間去宮裡找了姐姐,她命人傳了信,現在在我手裡!”
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把信遞給季侯爺“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事情有點麻煩!真正讓皇上生氣的除了瑾王這一次的強勢,還有便是爹你和大哥在朝堂上、宮裡安排的眼線太多了!這次引起了皇帝的不滿!”
季候爺眼睛眯了眯“嘉茹呢?皇帝向來寵愛她,她都沒去說幾句?”
季青妍看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以姐姐的脾氣,你認為還沒去嗎?連她都是被內侍給拖回宮的!”
季侯爺讓自己鎮靜下來,把信一行一行看完。
季泊舟站了起來“那如今怎麼辦?大哥說找不到證據,可我就怕……”
季青妍“現在大哥隻要在大牢就沒事,隻要他們什麼都沒查出來,無非咱們就是拖!等到後麵皇上氣消了,大姐哄一哄,相信很快就會放出來!”
她轉頭看向還在哭著的季棠和王氏“大嫂和棠兒也不要傷心,這個關鍵節骨眼兒,咱們不能貿然進宮求皇上。咱們上下隻要做出侯府受了一切委屈,都願意為了皇上隱忍的態度,加上姐姐的情意,到時候還愁大哥不能平安回來嗎?隻是這段時間,需要大家低調一些,儘量做小伏低了!”
聽見她的話,王氏和季棠才都點了頭。
但季候爺還是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嘉茹信裡說,負責調查這事的是方才那位裴帆和大理寺卿徐九思。徐九思是咱們的人,本侯得再去給他打個招呼!”
除了季家,此時薑行一樣也在念叨著徐九思。
他與陸旋正一同在錦園用晚膳“如今的關鍵就在那位徐九思身上,他是季家的人,今日去大理寺牢獄領宋初石的時候,遇到一位攔路的獄頭,就是他和季家一起安排的。打算讓宋初石頂了這罪名,留到明日問斬後便高枕無憂!”
“後來本王進宮後,玄戈說徐九思就派人朝季家去了,把事情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