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峰上遙望雲霧飄浮中的高樓大廈,陳恪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厭世的情緒,收回目光轉身往山裡走去。
他很消沉,去年冬天是他最倒黴的時期,先是母親心梗突然去世,五十多天後父親也去世了,老兩口在另一個世界團聚,扔下他孤單單地活在這個世上。
在這之後的半年裡,他的心態一直處於抑鬱之中,工作中連續出現幾次失誤,被領導嚴厲批評一頓,請假踏上去西北的旅遊之路,爬上老君山站在這座山峰上,突然升起這股厭世之心,隻身走進深山老林之中。
這時的他放鬆了,不在意自己身在何處,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著,渴飲山泉水、饑食山中果,困了就找個隱秘的地方睡一覺,無牽無掛倒也逍遙。
他在密林裡走了幾天,竟沒遇到一條毒蛇、一頭猛獸。
而他卻沒什麼感覺,看見一棵直衝雲霄的巨樹也不驚訝,解下背包放在大樹旁邊,然後蹲身坐下,靠在樹乾上閉上雙眼,他想休息一會,卻在朦朧中睡死過去。
他睡得好放鬆,直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將他驚醒。
這道慘叫聲飄飄渺渺好似隔著千山萬水,並沒引起他的注意。
這時的他不想睜開雙眼,這種極度放鬆的感覺讓他迷戀。
可又有幾道慘叫聲傳來,隨即傳來數十道驚恐地喊聲,“律兵衝進來了。”
伴隨著喊聲,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再次傳來的慘叫聲,隨之而來的馬蹄聲讓陳恪努力睜開雙眼,借著天空的青白之光,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樹綠葉。
這是一棵高達五米多的大樹,而他本人就躺在這棵大樹底下。
看見這棵大樹他疑惑,“那棵巨樹呢?”
隨即轉眼看看周邊,身側不到一米的下麵是條川流不息的小河。
而身前不遠處卻是一座木亭,木亭的旁邊橫跨一座木橋,幾十道紅色身影衝上橋麵往這邊飛奔,背後追著一道道閃著寒光的流星。
隨著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十餘道身影摔落河裡,一道道紅色的水流從他眼前飄過。
再見數百匹戰馬狂奔而來,當先那匹戰馬躍上橋麵,馬上的黑甲武士揮刀砍下,一顆頭顱飛在空中。
而後麵的戰馬跟著躍上橋麵,一場血腥的追殺呈現眼前。
伴隨著一道道慘叫聲傳來,當先那匹戰馬衝過橋來,而陳恪也從發呆中驚醒過來,噌地一下跳起身狂奔而去。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儘快遠離這裡。”
他的速度夠快,順著大路向前狂奔,迎麵疾馳而來一支馬隊,為首那匹戰馬上的黑甲武士舉起長刀,而他身後的黑甲武士正對他拉開長弓。
危急時刻他的反應空前敏銳,迅速轉到另一個方向,身體向右傾斜衝進旁邊的小巷,卻見一群身穿黑色戰衣的士卒舉刀向他衝來。
而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奔向他的後心。
再無逃路的他唯有加快速度迎頭撞擊過去,竟將迎麵而來的黑衣士卒一頭撞飛,在一陣撲通聲中,撞開一條路衝出小巷。
當他跑上這條大街時,寂靜的清晨好似突然炸裂開來,慘叫聲衝破天際。
他再次看見一場屠殺,一道道奔逃的身影被砍倒,路麵上流淌著一道道鮮紅的血液。
街上的行人成為一具具屍體,而一條條小巷裡正瘋狂地湧出一道道人流。
他們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驚恐地尖叫著、四處奔逃著,身後卻是一隊隊身著黑衣、揮舞長刀的士卒。
一顆人頭從他麵前飛過,無頭屍體啪地一聲摔在他的腳前,揮舞長刀的黑衣士卒向他衝來。
而他卻腳下不停,在長刀落下之前衝了過去。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絕對不能停下,充耳不聞周邊的慘叫聲,一路躲過一柄柄長刀,多年的鍛煉全部爆發出來,一頭紮進這條小巷。
這是他的選擇,這條小巷裡躺著百餘具屍體,已被屠戮了一遍。
再見前麵那扇門前躺著幾具黑衣士卒的屍體,毫不猶豫地衝進院去。
進院他就知道剛剛發生了激烈的搏殺,院門處躺著一具女屍,而這具赤著上身的雄壯身影卻倚靠在牆壁上,右手緊緊握著一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