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恪的背影消失在正堂門口,心裡忐忑的林韻寧急忙跑到後門那處隱秘地,將耳朵貼在窗上傾聽。
於是她知道陳恪搬進林府居住,還對此沒意見。
陳恪太作了,需要嚴加管束,父親工作忙、母親心腸軟,可以將管束權交給她。
等她擁有了管束權,陳恪如不聽話就一天揍他三頓。
林韻寧想好了管束辦法,卻聽裡麵傳來父親的聲音。
聽見這道聲音林韻寧懵了,他倆就要成親了?
剛剛升起這個問號隨即啪地一下消失了,心裡響起一道聲音,“絕對不行。”
她不想成親,成親後的約束太多,那時的她不能身著男裝四處遊玩,也不能去參加漱玉館的詩詞聚會,還不能去豐樂樓喝花酒。
她一直想去豐樂樓看看,可荷包裡的銀子不夠,現在有了一百多兩銀子就可以進去看看了,據說那裡的花酒非常有名,而且現場很熱鬨,她喜歡熱鬨。
可就在即將成行的時候,父親竟要他倆成親,林韻寧堅決反對。
而陳恪也堅決反對,在他的觀念裡,不經過談戀愛這一關是不能結婚的。
這一關非常重要,女朋友適不適合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是不是賢妻良母、有沒有暴力傾向想到暴力傾向他就更要否定了。
林韻寧適不適合自己他不知道,但知道她有暴力傾向,麵對自己時幾次握起拳頭,飄在空中時還看見她的短劍飛來飛去。
他打不過林韻寧,這是肯定的,不想挨揍的話就絕對不能成親,大興律雖然很健全,卻沒有家暴的概念,夫君打娘子隻要不過份,官府不管。
以此類推,娘子打夫君官府更不會管了,還會譏笑夫君窩囊,傳出去大家都會譏笑這個夫君是個窩囊廢。
可問題是這位夫君是真打不過他娘子,與窩囊無關。
他是個明白人,林毅之的話音落地,立知自己將要麵臨什麼局麵,坦然回道“叔父、小侄與韻寧小娘子互不了解,且觀小娘子對小侄很不滿意,這門婚事尚需斟酌一番。”
這時的他不能表達解除婚約之意,當前局勢不對。
林毅之要他倆成親,他立即表示解除婚約,林韻寧是高興了,林毅之卻一定暴怒。
真要動起手來林毅之打不過他,加上林韻澤也不行,但林毅之動手他卻隻有挨揍的份。
他不吃這個眼前虧,隻能委婉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將希望寄托在林韻寧身上。
他想施展緩兵之計,卻聽林毅之爽快地回道“為叔與你嬸娘於婚前也隻見過一次麵,當時你嬸娘也對為叔很不滿意,女孩子都矜持。”
他說這話得到林夫人的一個白眼,林毅之笑一聲繼續說道“年輕人沒有長輩的眼力,更不會仔細分析,隻憑自己的感覺十有九錯。”
“所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關鍵,你倆很適合,婚後好好相處,自然知道為叔的決定是對的。”
林毅之大包大攬,充分行使叔父的權力,沒等陳恪表態就繼續說道“皇上、太後知道你倆的婚約,準許韻寧隨身保護你,也是定下了這門親事。”
“這是皇上與太後聯合下達的旨意,為叔必須遵旨行事儘快讓你倆成親,這時說起也隻是通知你一聲。”
林毅之說到這個份上,他除了轉身就跑再無其他辦法。
可他沒法跑,不提能不能跑掉的問題,失去朝廷的保護,他的小命也快完蛋了。
明白這個道理他就不能反抗,隻能繼續將希望寄托在林韻寧身上。
而林韻寧這時也發懵,父親祭起旨意這杆大旗,她也隻有一個辦法,衝出京城去王屋山找小姑奶奶,然後打上道髻、披上道袍成為一名光榮的坤道。
可她不想當坤道,這時還沒玩夠呢。
想來想去她也沒辦法,於是將希望寄托在陳恪身上,“這家夥肯定有辦法。”
兩人都將希望寄托在對方身上,靜觀林孝帶著仆人指揮一大群雇來的力工搬來搬去也未采取行動,還在心裡納悶,“他(她)怎麼還沒行動?”
然後自問自答“正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吧。”
在他倆這個態度下,他們的住處確定下來,林韻寧住在後院的書閣內,陳恪住在後院的觀雨堂內。
麵對這種局麵林韻寧決定不等了,晚餐時瞪了陳恪幾眼。
他也決定不等了,林韻寧好像不擅長謀略,而他卻想到一個理由。
於是重溫一遍《答疑解惑三百六十八個技巧》中的某一條,臉上先露出窘迫的神情,嘴裡發出無奈的聲音,輕聲說道“叔父、小侄囊中羞澀,又無庭院住所,這時成親定會委屈了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