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的判斷確實精準,下半夜三時暴雨傾盆而下,三個時辰後還沒有轉弱的跡象,處於平原地帶的興京城已成一片汪洋。
好在陳恪在預案裡做了最壞的準備,興國府衙那邊的抗災指揮體係還在有序的運轉。
白臉包拯這時的臉確實是黑的,一道道命令下達下去,命令各支搶險救災隊伍全力按預案開展行動,對趁火打劫者就地格殺。
包拯使出了鐵血手段,他沒有人力去抓這些趁火打劫者,牢裡的輕型罪犯都被組織起來去抗洪救災了。
他也沒時間去審問這些趁火打劫者,這時的他變成了陀螺,轉啊轉的後麵還有許多事要做。
包拯就是這個抗洪態度,而身在宮裡的李禎和劉太後也沒閒著。
劉太後下達了懿旨,李禎同時下達聖旨,天武軍全軍出動抗洪救災。
接到這兩道旨意,天武軍統製常繼祖第一時間跑進興國府衙接受包拯的指揮。
他知道這份預案,支持這份預案,同時做好了準備。
他有自己的想法,興京百姓日常不尊重將士們,他就讓他們看看,關鍵時候還得指望這些將士們。
所以接到命令的天武軍第一時間出動,而在這之前,按預案的設定,左右廂軍已全軍出動開展抗洪救災了。
待天武軍出動後,還有左武衛軍和右武衛軍等待出動的命令。
陳恪的預案裡沒有這項安排,可李禎已下決心這麼乾了,這場暴雨再下半個時辰他就出動右武衛軍,再來半個時辰左武衛軍出動。
那時的皇城隻剩一千禦龍衛,還有五百侍衛司的侍衛,可這些侍衛是禮儀兵。
但李禎不考慮這些還下定了決心,左武衛出動後,他就率領禦龍衛、侍衛司禦駕親征,想到這李禎就躍躍欲試。
他知道二十多萬的青壯衝上去了,他知道民心可用。
他也知道太學院的師生們也衝上去了,他不意外,太學院的師生都是忠君愛國的好師生。
他還知道鶴翔書院的少年們衝上去了,這時他的心就在怦怦地跳,那些少年最大隻有十六歲,最小隻有十一歲,果然是一群英雄少年。
這時他還能撐住,可聽說國子監的那些紈絝們也衝上去時就坐不住了,那些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也衝上去了?
這時的他不能忍,自己要是不能衝上去,連那些紈絝都不如了。
可他是皇上,理智就要戰勝衝動,熱血沸騰也要忍。
忍來忍去直到派出天武軍,李禎決定跟劉太後談談,冒著暴雨走進慈寧宮。
他要做好禦駕親征的準備,可不能扔下劉太後孤零零地待在慈寧宮裡。
於是走進慈寧宮,不管還再流著水的長袍,懇切地說道“娘、兒想在派出左右武衛軍後率禦龍衛、侍衛司出征,可不放心娘隻身待在宮裡,請娘與兒一起禦駕親征吧。”
李禎說這話之前沒經過仔細琢磨,他想派出左右武衛軍就能派出?他想率禦龍衛、侍衛司出征就能出征?沒有劉太後的懿旨他什麼都不能。
可他沒想這些,隻知就該這麼辦,毫無心機地說出來,卻讓劉太後聽著欣喜,暢快地回道“好啊、到時我母子一起禦駕親征。”
這時的李禎不再是皇上,而劉太後也不再是太後,他倆就像普通母子,當危難來臨時,兒子背著老娘逃命。
而禦駕親征隻是一句好聽的話,到那時皇城才是最危險的地方,李禎計劃衝出去,還想帶上劉太後,這是一片孝心的體現。
關鍵時刻知人心,李禎的表現讓劉太後欣喜,急忙讓宮女找來一身乾淨的衣服讓李禎去後殿換上。
等他換了衣服回到前殿,有太監來報,外麵的雨小了,暴雨變成了綿綿細雨。
聽到雨情報告李禎鬱悶,失去衝上去的機會了。
而劉太後卻有自己的心思,陳恪在預案中沒提左右武衛軍,就真不用出動他們。
想到預案劉太後就想起陳恪,沉聲問道“陳恪正在做什麼?”
她關注陳恪的動向,殿前司派出不少高級密探盯著陳恪的一舉一動,縱然跑到興河的堤壩上,在他身邊的民工中就藏著不少高級密探。
劉太後打定了主意,陳恪如果逃了,她就立刻帶著李禎禦駕親征,第一件事就是抓住陳恪,讓他帶著母子倆找個安全地方。
她就是這麼想的,第一時間詢問陳恪在哪?
太監急忙回道“據報、陳助講正在堵缺口。”
這個回答讓劉太後愕然問道“堵什麼?”
太監詳細報告“一個時辰前興河堤壩破了一道大口子,陳助講情急之下第一個跳進水中以身體堵缺口,隨之跳進去許多人,我們有五名高級密探也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