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會在意它叫什麼名,抽出一本“天部”卷翻開仔細看起來。
天部卷涵蓋了星象的描述、宇宙的構成、星座的意義等。
這是他的短板,他對天文學不是很了解,就需要多番了解一些。
做為皇上的侍讀必須有這個覺悟,說不定哪天李禎就會指著天上的星星誠懇地問他,“陳卿、那是什麼星?”當時答不上來可就糟了。
他是一個敬業青年,為保住飯碗就必須下功夫,正在努力記憶天文知識,卻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抬眼看去,隻見值殿太監鄧恩領著一個瘦小中年人走進來。
看見這個人,陳恪放下手裡的這本天部卷拱手施禮。
而瘦小中年人一路走來還眯著眼睛看他,直到身前兩米外方才訝然說道“可是陳侍讀?”
他在這個距離還問了一句疑問真不能怪他,歐陽修高度近視。
這位在那個世界史上有名的唐宋八大散文家,因為沒有韓愈可能湊不成這個數了。
但他確實有才,發表的文章詩詞也是一流,要不是這個原因,以他齙牙、近視眼、還身材瘦小的相貌,不會被登在金榜上。
歐陽修是北宋王朝的文學家、史學家、著名詩人,但若說他是政治家就有些誇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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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曆史的陳恪知道,北宋王朝名臣輩出,那些名臣個個都是政治家、文學家、詩人,還個個都寬厚待民,為地方的經濟發展、民生富裕做出了名垂千古的貢獻。
可如此多的名臣政治家也沒能改變北宋王朝積貧積弱的現狀,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覺得北宋王朝的政治家就像那個世界的專家一樣比較泛濫。
他懷疑歐陽修作為政治家的水平,但絕對肯定文學家、史學家和著名詩人的頭銜。
他對歐陽修表達了足夠的敬意,他是七品宣德郎、觀文殿侍讀,而歐陽修卻是五品翰林學士,麵對領導陳恪一定要表達敬意。
而歐陽修卻要輕視陳恪,他是進士出身,陳恪卻是一個舉人,兩人之間差了一個鴻溝。
帶著這個心理優勢,歐陽修隻是“嗯”了一聲表示接受他的敬意,然後安排鄧恩給他尋找《皇道廣記》。
待鄧恩離開,方才轉對陳恪說道“陳侍讀才華橫溢,但天下才子頗多,陳侍讀能否在明年的會試中金榜題名也是一個疑問。”
聽這話陳恪就不再懷疑了,歐陽修肯定不是一位政治家。
於是淡然回道“學士所言極是,陳某隻是穀倉裡的一粒米而已。”
他這麼說,讓歐陽修再次眯起雙眼看看他,然後說道“陳侍讀對江郎才儘的評價不滿,以一首‘春江明月夜’來駁斥本學士,九月初九即將來到,不知陳侍讀還有佳作嗎?”
他憋著一股勁,他說陳恪“用力過猛、恐江郎才儘”,陳恪就用一首《春江明月夜》打他的臉。
他說柳乘風的那首《秋夜月當初聚散》會得到紅男綠女的傳唱,陳恪就說這是癡男怨女之詞。
他倆的梁子結下了,今天遇到,歐陽修就準備親自出馬將他斬於馬下。
他的提議很應景,還有五天就是九月初九重陽節,符合每逢佳節就作詩詞的氛圍,他要作首詩詞讓陳恪仰慕,可陳恪拒絕,“我已答應三院師生了,那天不作詩詞。”
聽他拒絕,歐陽修笑道“九月初九多以菊花為題,你既答應不作重陽詩,我倆可做一首詠梅詩詞。”
歐陽修這是公然挑戰了,一定要打陳恪的臉。
陳恪沉吟一下低聲問道“學士的意思是重陽節那天你我各作一首詠梅詩?”
歐陽修斷然回道“陳侍讀擅長即興作詩,擇日不如今日,你我在此各做一首詠梅詞可好?”
他以詢問的口氣來肯定這件事,陳恪作不出來就是江郎才儘。
歐陽修很自信,他是大興王朝文壇的領軍人物,不僅可以慧眼識人才,也能一眼看出陳恪馬上就要不行了,他的評價就這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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