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說“就那麼兩個豬蹄子，你自己都不夠吃呢，等啥時候沒人給你做，今天先燉點酸菜，之前那兩個大骨棒子還在那凍著呢，你去幫奶拿過來。”
顧佳儀也不膩歪，直接就去廚房門口的大缸裡翻東西了，顧進軍在那邊說“彆做太多，我對付一口就行，明個我就回去，等年前再來。”
顧進軍現在穿的是顧朗星的衣服，他的那一身都濕透了，唯一沒濕透的棉襖裡麵也是潮的。
聽到說明天就走，顧佳儀把大骨頭遞給了顧老太之後，對顧老太說了明天就走，晾在外頭的衣服明天肯定乾不了。
“奶，我等衣服上的水凍上了掰下去，然後放屋裡烘乾吧。”
“行，你彆沾手了，讓你爹來整。”這天氣冷，本來女孩就不能凍著，現在又因為顧進軍脫下來的衣服裡還有貼身的，就算是叔叔，顧老太也不想讓顧佳儀沾手。
顧佳儀這邊喊顧朗星的時候，顧進軍聽到是要幫他烘衣服，連忙起身說道“我自己來。”
這種事不好麻煩彆人，顧進軍這點道理還是知道，自己起身把一些貼身的先掛在屋裡了。
之前空出來的屋子有一段時間會讓家裡不方便的人過來乾活，現在有了工廠了，自然也就空出來了。
知道顧進軍要住一晚上，顧朗星就在收拾了，桌子上有一些線頭啥的都給掃到了一起，不確定扔不扔，就都收拾到一堆了。
炕上掃乾淨鋪上了一層炕席，被啥的都放在炕尾了，現在火燒的旺，炕頭那特彆熱，炕席都沒往那邊鋪，之前原本上麵的炕席在炕頭那邊都燒壞了，黑乎乎的，一掰就斷。
顧朗星在炕頭這扯了一根繩，讓顧進軍把衣服掛上頭，這樣乾的快。
等晚上吃完飯之後，顧進軍過去把他的衣服上麵凍出來的冰掰下來，衣服這時候就隻剩下潮乎乎的感覺了，拿進屋裡後晾好。
炕夠大，這屋原本是顧進忠那屋的，顧進軍自己睡炕尾那邊，另一邊就晾衣服了，半夜的時候起夜，還被自己的衣服嚇得一抖，摸著砰砰跳的心臟，之後都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起來就有點沒精神了，顧老頭關心的問道“進軍啊。是住不習慣？”
“沒有的，大伯，我睡得挺好，說了也不怕您笑話我，我自己晾的衣服我忘了，半夜嚇一跳。”
顧進軍說這個也是怕顧老頭多想，再說也是事實，這確實嚇一跳沒說好的。
“你像你爹，他就膽小，小時候睡前喝水，然後半夜就起夜，自己還不敢去，次次都是把我叫醒了陪他去，現在我半夜都習慣的起夜一次呢。”
顧老頭陷入了回憶，顧進軍對於自己的父親印象不深，當時他年齡不大，就記得父親經常會帶一些好吃的回來。
“進軍，你那衣服乾了嗎？沒乾就再住一晚上，回家著啥急啊。”顧老太出來問道。
“大伯娘，乾了，暖烘烘的，都穿上了，朗星的衣服我疊在炕上了，我是請假回來的，得回去上班，年底正是忙的時候。”
“你在哪上班啊？”
“在哈城一家藥廠當人事，這不是年底了嘛，還得確認發放什麼福利，有的忙呢，我得趕緊回去了。”
顧老頭說道“吃了早飯讓朗星送你，你大伯娘都做好了。”
顧老太早晨煮的雞蛋，一人一個，還煮的掛麵，炸了帶一點肉沫的醬，掛麵是熱湯的，天冷可以喝點麵湯，就沒過涼水。
顧進軍兩碗麵加上一碗麵湯下肚，感覺從裡到外都舒服了，要不咋說原湯化原食呢，真舒服啊。
顧朗星騎自行車送顧進軍，等人走了，顧老頭說道“再買點肉回來，多準備點，咱們歲數大了，我這個弟妹年輕的時候身體就不好，這次見麵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了。”
顧老太沉默的點點頭，人歲數大了，就是得考慮這些事了，年輕的時候覺得總會再見麵的，現在感覺每次見麵都是當作最後一次見麵得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彆難受，早晚有一天的，我就希望我能比你先走，老伴，我自私，要是就留下我自己，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顧老太氣的呸呸了好幾下，“就說那不吉利的，什麼誰先誰後的，就像佳寶說的，一起當老妖精去，進屋吧，在這吹的頭該疼了。”
因為氣氛十分的溫馨，顧佳儀都沒出來打破這個畫麵，相互扶持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還能有人鬥個嘴，真好啊。
顧佳儀想到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個人，不過還是先搞錢，以後就算沒有，成老太太了就花錢雇十個八個男大女大，就圍著她逗她笑，想想還挺美呢。
“乾啥呢，想啥美事呢，這一臉蕩漾的表情。”
“顧川柏！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哦，什麼叫蕩漾啊，你咋回來了呢？不是說得走好幾天嗎？”
顧川柏說道“計劃有變，之前說是查得嚴，佳寶，進屋說。”剛說兩句顧川柏就左右看了看，隔牆有耳，還是進屋說比較好。
“之前查得嚴，我們把所有的都關了，想著等風頭過了再開始，但是有人接到消息，說是有一批收音機走私過來的，聯係上了安哥，安哥想把這些收音機都吃下來，這不是我們一起就去了隔壁省港口那邊嘛，去了之後，才發現那批收音機是誘餌。”
顧川柏一口氣說了太多，猛灌了一口水才繼續說道“幸好我們謹慎，當時並沒有冒頭，但是彆人冒頭了，直接就衝出來一堆公安將他們全摁住了，有沒有漏網之魚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就是順帶的，應該是公安為了吊那批人放出的消息，傳來傳去傳到我們這來了，跟你說也是以防外一，真有人查到咱們家，得能有個說法。”
顧佳儀問道“你們也真是膽子大，隔壁省的你們也敢伸手，就算不是誘餌，你們把貨拿了，隔壁那些人不找你們算賬啊？”
“這不是安哥聽說了隔壁省自顧不暇，想著撿個漏，讓大家過個好年嘛，好了，彆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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