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吃醋了?!”
澹台琉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呲牙咧嘴,惱羞成怒,斥道。
任無鋒不說話,邊輕抿著醇香紅酒,邊笑吟吟看著女孩。
在澹台琉璃臨界爆發時,任無鋒移開了目光。
男人微微側頭,他的目光穿透了派對吧熱鬨喧囂的氛圍,定格在落地大窗戶之外的夜色中。
接近淩晨的時刻,夜色如同一位羞澀的少女,緩緩拉上了麵紗。
繁星漫天,如同小孩子的眼睛,閃爍在無邊銀河。
明月皎潔如霜,散發著柔和而清冷的光輝,靜靜地照拂著人間,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
任無鋒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
他就這麼微抬著頭,靜靜地望著星月,久久不語。
本來羞惱煩恨的澹台琉璃,漸漸地,心中的波瀾也平複了下來。
她也望著窗外那片夜色,眼睛又不時看向對麵男人的帥氣側顏。
那輪廓分明、線條流暢的臉龐,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抓人。
似乎,男人是沉浸在窗外那片美麗的夜色中。
然而,澹台琉璃卻發覺,剛才那個令她惱恨的輕薄兒郎,此刻卻隱斂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清和傷感。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雖然近在咫尺,但澹台琉璃卻覺得他的心已經飄向了無人的靜寂之地。
斯人獨憔悴,寥落無所歡。
這也是澹台琉璃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任無鋒。
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澹台琉璃心裡喃喃著。
今晚之前,她覺得這個男人溫雅有儀。
剛剛,她意識到這其實是個危險輕狂的豪門貴公子。
而此時,男人又變得憂鬱而內斂,像一個幽居獨抱的文士。
男人確實不止隻有一麵,但是澹台琉璃覺得任無鋒的每一麵都很純粹而充滿魅力,令人好奇而著迷。
“昨夜繁星,年少讀書樓上見。
北鬥依然,歲月人不憐。
眾星高處,可有仙未眠?
人獨立,浮生百年、悲喜塵埃間。”
任無鋒突然開口,輕吟道。
他那奇異而古雅的腔調、發音和節奏,使澹台琉璃沉入了一種沉穆古拙的風雅意境中。
“《點絳唇》?”在校時課業優異的中文係女孩托著腮幫,凝視著男人,輕聲確認詞牌道。
任無鋒把頭轉回來,看著她安靜、柔和、美好的麵容,輕輕點頭。
“我沒聽過,不過寫得挺好的。”
澹台琉璃看著他,眼神明亮清淨,如春水碧天,問道,“你自己寫的。”
“嗯。這是我十八歲時在喬戈裡峰頂寫的。”任無鋒端起酒杯,啜飲一口,淡淡道。
“喬戈裡峰?”澹台琉璃神態很是訝異,聲音都有了明顯變化,道,“那座世界第二高峰,號稱八千米以上攀登難度最大的那座喬戈裡?”
“知道世界第二高峰的人不多。”
任無鋒倒也有些意外澹台琉璃的博聞多識,讚賞的看著她,道,“世人往往隻記得第一,誰會在意第二呢。”
他頓了頓,和女孩輕碰了一下酒杯,飲一口,微笑道“不過不是號稱,喬戈裡峰是國際登山界公認的八千米以上攀登難度最大的山峰,攀登難度更超珠穆朗瑪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