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淡淡地看著薑元白,大拇指輕輕撥動著銜尾蛇環,不徐不疾,就像在撥弄一串念珠。
祂似乎知道薑元白準備做什麼,但一點都不打算阻止。
不過,祂還得躲避著不講武德的老鷹幾人,因為他們企圖趁祂被薑元白分散注意力時偷襲祂。
薑元白說“你之前想讓我們趕緊通關,把我們趕走,可惜沒想到我們並不打算走“戰爭”這條通關路線,你就開始慌了,於是你放出了那些怪物屠殺平民。
“平民有什麼用?值得你費這麼大力氣對付他們?我思來想去,能讓與平民聯係上的線索,好像隻有他們從小學習的那首歌謠。”
咚——咚——咚——
教堂之頂,聖鐘悠悠敲響,聲音穿透雲霄,音波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是唱詩班的那個男孩在敲響聖鐘。
他接到薑元白的命令之後,便立即帶著人偷偷繞過戰場,爬上了教堂,意圖召集全城的百姓開始“禮拜”。
在第一聲聖鐘響起後的不久,似乎是為了應和它,四麵八方的也傳來悠遠的鐘聲,它們逐漸彙成同一個聲音,向著更遠的城市飄去。
一層一層地,擴散到了整座城裡。
這是“禮拜”的鐘聲。
所有聽到鐘聲的人們紛紛從躲藏處走出來,望向鐘聲的來源,雙手合起,口中開始默念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語。
這一刻,整座城陷入了奇異的氛圍,無數低吟淺唱從每一個角落響起。
初時,還很混亂。
但很快,大家都默契地進入了同一頻率,聲音漸漸整齊起來。
他們口中念的唱的,依舊是那首熟悉又陌生的歌謠。
僅僅兩分鐘後,神靈攤開自己的手掌,祂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而那流逝的終點,正是祂手中的銜尾蛇環。
每過一秒鐘,他的血量就流失一截。
但是祂沒有慌張,而是有些恍然
“原來如此,用百萬肉體作為桎梏,將時空的力量分散在所有人體內,這樣一來,即便我被‘祂’徹底汙染,我所掌握的力量也不足以毀天滅地。
“最後,利用時空之門,趁‘祂’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將整個世界拉進循環,‘祂’便永遠地被困在了這個世界,無法成長,無法逃脫。真是偉大的方法,不愧是——我。”
祂殘存的記憶隻告訴祂平民是關鍵,走投無路之下就要殺光所有平民,卻並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祂抬頭看向薑元白,“薑元白……我既然記得你的名字,那麼我最後肯定失敗了,可是,我為何會失敗?”
祂表情突然猙獰起來,渾身皮膚中都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如活物般鼓動,十分駭人。
“他憑什麼認為我無法抵擋‘祂’的汙染?他憑什麼替未來的自己做決定?他憑什麼!!如果我的力量不被那些凡人分散,不被時空之門分散,我肯定已經吞噬了‘祂’!”
神靈瘋狂地罵了起來,但似乎是在罵自己?
薑元白沉默了下,神靈說的話實在有點混亂,讓人不便理解。
但是有一件事他是聽明白了的,那就是過去的神靈和現在的神靈類似於雙重人格。
過去的神靈認為自己無法抵抗“祂”的汙染,所以做了一係列措施。
而現在的神靈認為自己可以抵抗“祂”的汙染,隻不過是過去自己“分散力量”這個決定拖累了自己。
從“現在的神靈”記得薑元白的名字來看,“過去的神靈”成功了。
可是令薑元白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己的名字是判定祂成功與否的關鍵?這裡麵有自己什麼事?
薑元白斟酌著開口,“淨化之神……”
“不要叫我淨化之神!我才不是什麼淨化之神!”
神靈竟然第一次回應了薑元白。